“你看他像不像我?这眉毛、这眼睛,对了,他叫‘小草儿’,是不是很像我儿子?”
明山啧啧称奇:“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嘻嘻,可爱么。”
花十二抱着那孩子又去别处玩儿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饭桌上花十二、明十三、风十四各端了个大海碗,热腾腾的饺子咬在嘴里,这才有了年味儿。
白宵来的时候,锅里还留了几个饺子。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宣于唯风问他。
白宵抹了把眼睛,气急带喘,回道:“刚从宫里得到的消息,离国打进来了。”
明山吐出苹果核,抱怨:“过年还要闹事儿,好烦。”
白宵脸皮白净透红,尚未褪去少年的稚气,但身量抽好了许多,已有青年大气沉稳的风范。
“两位大人,我已跟父王说了,后天就出兵打离国,我当主帅。”
此话一出,宣于唯风、明山二人皆被震住。
白宵涩然一笑,又道:“父王已经许诺我,只要我赢了,我就是将军府的大将军。王叔走了不要紧,我会替上的。”
明山张了张嘴,想问:你行吗?但这三个字却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宣于唯风怔了片刻,才缓缓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小心。”
明山也笑嘻嘻说:“管它赢不赢,你得先活着,蝼蚁尚且偷生,别一不小心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却见白宵淡然一笑,眉目清俊依稀有几分白霆的影子。
二人遂不再多言
大年初一,宣于唯风撑着宿醉的脑袋悠悠转醒,怀里是猫儿似熟睡的明山。
这几晚他没再做噩梦,可明山的睡相实在太差,夜里会踢腿掀被子,宣于唯风好几回都被他踹下床,最后没法子了,就两条胳膊圈着他睡。
明山熟睡的模样很乖巧怜人,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竟伸出舌尖儿舔了舔嘴唇,咕哝着:
“好甜……”
怎么看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昨晚喝了不少酒,宣于唯风头疼得难受,下床倒了杯隔夜茶,刚送进嘴里,哪料碰到了嘴巴“嘶”地一阵疼,浆糊似的脑子里赫然浮现出昨晚那一幕:明山喝醉了,找不到吃酥糖然后气得咬上他的嘴唇。
宣于唯风的脸色霎时又红又青又白,端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
大年初一的清晨极其热闹,宣于唯风拉上明山一起去庙里求签,花十二也死皮赖脸地跟着。
明山对佛家很有怨言:“乱世中当孙子龟缩着,天下太平了就跳出来要香火钱,真没见过比它更不要脸的。”
“谁说不是呢,我也讨厌。”花十二臭着一张脸,既羡慕又恼恨道:“大年初一就开门捞银子,一块儿开光的破石头要十两银子,不要脸。”
宣于唯风:“……”
庙会上熙熙攘攘,整整一条天元街都挤得站不住脚,摊子上的东西还极其贵。宣于唯风、明山二人被挤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就跟花十二冲散了。
宣于唯风喊道:“你拉住我。”
“……?”
宣于唯风的耳朵悄然红了,但脸皮实在够厚,竟看不出一丁点儿变化,沉着嗓子道:
“快!不要挤散了。”
然后抓住明山的手腕,背对着明山往前走。
明山脸皮白净清嫩,看上去就薄,很快就红透了,那一抹红像极了覆盖冰雪样儿的梅枝上的梅花瓣,红得晶莹无瑕,清透琉璃样儿。
晌午,二人坐在锦城最大的茶楼里歇息。这茶楼建在戏班子旁,坐在二楼临窗处,可以清楚看到外面戏台子上的情景。
明山欣赏不了这些东西,只是专心喝茶、吃茶点,嘴巴塞得鼓囊囊的,看上去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就在这时,茶楼里忽地骚动起来。宣于唯风正闲得无聊,不明所以地望过去,恰好看见一位白衣男子走上来。
那男子肌肤如雪、长发如墨,身姿高挑纤细,微微扬起的凤眼清傲凌人,偌大的茶楼里,竟像是没一个能入了他的眼。
男子走过来,坐在宣于唯风的隔壁,喊来茶楼的老板,财大气粗道:
“帮我找一个人,一个黄发绿眼的西域人。你能找到他,这金子就是你的。”
黄发绿眼?这、这这不是……
……这不是花十二么!
宣于唯风心生警惕,刚要竖耳朵再偷听些,这时明山喝完了蜂蜜花茶,抹干净嘴,回头朝那男子露齿一笑,乖巧道:“公子,你把金子给我,我帮你找。”
“咳、咳咳……”
忍不住捂脸,宣于唯风突然开始心疼花十二。
男子问:“你认识我要找的这个人?”
“呃……有过几面之缘,要找,肯定能找到的。只是我得问清楚,你要找他做什么?如果是寻仇杀人,这等关系人命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的。”
男子凤眼微挑,高傲道:“我是他的朋友,他不辞而别伤了我的心,我要找他问清楚。”
说起不辞而别,宣于唯风下意识想到了花十二那身几乎要了他性命的伤。
明山眼皮掀动,似是也想到了,又道:“公子怎么称呼?”
“称呼‘桐七’即可”
宣于唯风嘴角一抽,心想:闻五、桐七,晏熙家的孩子都这么取名吗?……倒是跟花十二、明十三之类,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到赤卫营,花十二正坐在凳子上数钱,桌上摆了一排拨浪鼓、糖人、陀螺之类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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