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麒双眼一眯,看着那丫鬟虽然瘦得有些脱形,却似有些眼熟,眼瞧着她被拖开,突然想起来:“且慢!”这不是当初跟着阮语进宫的丫鬟么?本是阮语生母李姨娘的贴身大丫鬟,因阮语要进宫,身边的丫鬟年纪又小,李姨娘生怕她没有得用的人,才让自己的大丫鬟跟着阮语进了宫。记得那丫鬟是一张圆脸,此时竟瘦得下巴尖如锥子,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只是他虽然喝止,皇子府的侍卫们却并不理睬,仍旧将那丫鬟拖了下去,反是三皇子歉然道:“那丫鬟有些失心疯了,不曾惊着舅兄罢?”
阮麒转身瞪着他:“那丫鬟似乎是舍妹的陪嫁丫鬟!”
“是吗?”三皇子侧头想了想,歉然一笑,“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我府里素来也不分是谁的陪嫁,既进了府就都是一样的人,舅兄说是么?”
阮麒看了他一会儿,一抱拳:“告辞。”
三皇子看着他走了,脸色倏地y沉了下去:“来人!进宫去与母妃回报,阮侧妃是留不得了!再去与我查查,阮世子为何突然想起来探望阮侧妃的。”
阮麒出了皇子府,直奔回家,进门就往阮海峤的书房里闯。阮海峤正在作画,旁边站了个俏丫鬟挽着袖子露出一节儿藕臂在磨墨,见他一头撞进来不由得脸上通红,忙不迭放下袖子闪到一边去。阮海峤眉头一皱:“怎不通报一声就闯进来?”
阮麒转头喝斥那丫鬟:“出去!不得传唤不许进来,也不许人留在书房门外三丈之内!若敢偷听,立刻拖出去打死!”
那丫鬟吓得连忙逃了出去,阮海峤不由微愠道:“你这是做什么?”
阮麒沉声将自己去三皇子府的事说了,只隐去了见过绮年的一节:“父亲,三皇子百般阻挠我见妹妹,且又说妹妹的陪嫁丫鬟疯疯傻傻,究竟是为了什么?据儿子看,那丫鬟并不像是疯傻,倒像是出来求救的!”
阮海峤放下笔,疲惫地抹了一把脸:“那又如何?她是皇上亲口下令禁足的。虽未曾被定罪,却也与定罪无异了。先是皇长子妃,又是太后,她究竟在宫里都做了些什么……”他是外臣,轻易不能入后宫,阮夫人痛恨阮语,更是不肯递牌子请入宫探望。如今虽然开府出宫,却又是皇上亲口下令禁足,他哪里有脸面去探望呢?
“虽是禁足,却也不曾说是死罪,为何不许探望呢?父亲是否还是设法去见一见?”
“你母亲——”阮海峤颇觉有几分无力。自打阮语冲撞了金国秀的胎,阮夫人就没少在他面前冷嘲热讽,偏偏这又出了太后的事。刚出事时李姨娘曾拼死从自己院子里冲出来求阮夫人入宫探望阮语,最后只是招得阮夫人将她直接关了起来,再不许出来,如今也有些疯疯傻傻的了。
“夫人不肯去,父亲难道不能去吗?”
阮海峤看着已经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深深叹了口气。他自知不如过世的兄长,这些年也只是勉强支持着英国公府罢了。本想着养个好儿子出来,却是阮夫人一直不曾生儿子,又不肯好生对待两个庶子。他初时也想着要有嫡子,不免有些放任,后头见嫡子实在无望,再要管教两个庶子时,已然有些晚了。本想着这一辈子大约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想不到长子年龄渐长,竟似是渐渐懂事了……
“你关心妹妹自是好的,只是——罢了,我明日就递帖子过去。”
116夫妻本是同林鸟
“怎么?不是羯奴的细作?”秦王妃眉头拧成了一团;话里透着怒意;“不是说是羯奴的刺客吗?怎么就又不是羯奴了?”
赵燕平也是眉头紧皱:“是显国公府的金国廷想到的;发现羯奴身上的刺青是近些日子刚刚刺上去,显系要掩盖身份伪装羯奴才刺的。”
“与金国廷何干?这不是五城兵马司和刑部的事吗?金国廷并无官职,如今连个世子还没请封呢;他如何能干涉此事?”秦王妃将手中茶盅往桌上一顿;茶水都溅出了大半。
赵燕平摇了摇头:“金国廷未请封世子;是因为金家长房还有个儿子,到底长房父子都是死在战场上的,显国公总有些犹豫,怕请封世子;长房大乃乃心里难受。他现□上有武举人的功名,上回皇上考校勋贵人家子弟,他也出色,只暂时不曾安排下官职罢了。何况他与皇长子是姻亲,便是要去看看,谁还能拦得住呢。”
“那如何是好?”秦王妃心烦意乱地看向节气居的方向,“就这样罢了不成?上回那考校,你若出了头该多好!”赵燕平平日里也尽有些聪明,读书骑s都是会的,只是到了考校的时候才觉得并不精通。若比那些破落勋贵人家没出息的子弟是强了许多,但只可恨赵燕恒在那里做了好一篇策论,引得皇上夸赞,便把自己的儿子比得不显眼了。
“母亲不必着急,虽不是羯奴,但行刺张将军是实,总是脱不了干系。”赵燕平这话说得也没什么底气。这几天不知怎么的,郑琨忽然不来催他了,整日忙着往三皇子府跑。他悄悄派人去打听过,三皇子府上上下下都乱成一团了,眼瞧着三天时限已到,昀郡王却没有什么动静,便是刑部那里都不曾有人来提周绮年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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