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麒张了张嘴,好些话都冲到嘴边,只是一时说不出来,顿了一顿才能说道:“我听说了羯奴细作之事,不知可有什么能帮上表妹的?”
绮年微微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睛道:“多谢表哥了,只是此事——怕表哥也不好c手。”
阮麒此时恨极了自己平日里不争气。上回皇上考较勋贵子弟,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也未能录取得官。官不官的他原不放在眼里,只到了今日才发觉,自己一个闲散勋贵,朝廷上的事竟是丝毫的c不进手去,纵然心里想着帮帮绮年,却也只是有心无力。
“是我无能,竟不能对表妹有丝毫助力……”
绮年倒真的对他有几分感激了。这个时候,差不多的人都要离得远一点才是,就是吴家也只能借着送礼的借口上门来问问情况,阮麒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多谢表哥,我心领就是。”
阮麒隔着面纱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她站在那里,总觉得是消瘦了:“表妹也要自己宽心才是——赵世子怎的偏在这个时候去了渝州!”
绮年也在心里苦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她和赵燕恒商量着做戏去骗人的时候,也有人在做戏骗着他们。胭脂被送走了又回来,大约背后主使的人早就料到他们会将胭脂留下来观察动静,是以一直按兵不动,偏偏在这个时候放出来打了她一记闷g。她毕竟只是个小会计,没有那么多的前后眼,这么大的帽子扣到头上来,她快要顶不动了。
“世子也不知会有今日之事。”绮年也无心与阮麒多讲,现在她心里反复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胭脂为何会突然自尽?按说她回来便是为了进王府,虽然自己拒绝了她,但她也该等着赵燕恒回来再去求他才是。怎的突然就自尽了呢?
“你还护着他!”阮麒眼睛都有些红,“他若是好,如何会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与你争执,还负气去了渝州!他若在,这些人又如何敢这样的欺侮于你!”
绮年哑然失笑。这里头的事儿如何能跟阮麒讲得清楚,归根结底今日倒霉说不定还就是倒霉在阮语身上呢。
“表哥有没有去看过语表妹?”
阮麒一怔,不解她为何说起这个:“不曾。她是出了嫁的人,从前又在宫里住,怎能轻易得见。前些日子皇子们迁府出来,本该去道贺,又因太后病着未愈,三皇子一应全都省了,是以也不曾去。”他到底不是个笨蛋,“难道此事与语儿也有关系?”
这话绮年真的不能对他说,只是叹了口气。阮麒紧盯着她道:“我如今便可去看她,你可是有话要我带给她?”
“不!”绮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倒是有心让阮麒去三皇子府见见阮语,哪怕是惊三皇子和郑贵妃一下也好,可是若见了,说不定又给阮麒招祸,“表哥还是不要去了,也万不可提今日我所说的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阮麒在楼上目送她的马车驶远,突然也快步下楼,翻身上马。跟着他的小厮连忙道:“世子爷去哪里?”
“三皇子府!”阮麒将马一提就直奔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离皇宫近些,门口的下人虽不识得他,又没有名帖,但听说是英国公世子,自也不敢怠慢,先往里传着话,便请他进去。让到厅上,三皇子已然在等着了。两人论年纪相仿,说起来还是亲戚,只是不曾交往过,三皇子少不得含笑道:“原来是舅兄来了。”
阮麒躬身道:“不敢,给三皇子请安。”说起来侧妃的兄长也不好当这一声舅兄,莫若行国礼更好些。
三皇子让了座,叫下头上了茶,这才道:“舅兄怎的今日忽然到访?”他长得有几分像郑贵妃,倒是十分俊俏的一个少年人,笑起来也是满面春风,瞧着叫人觉得亲近。
只是阮麒心里先有了绮年的话,也顾不得注意他长相如何,便道:“三皇子开府,本该来道贺的,虽是三皇子心系太后不愿张扬,总是一桩喜事。想着今日过来给三皇子道喜,也顺便探望一下舍妹。”
三皇子微微一愕,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苦笑道:“非是我有意拦阻舅兄与阮侧妃兄妹相见,只因父皇亲口下了禁足令……”
阮麒也是知道阮语在宫中犯了过错的,只是毕竟不是要谋害太后,不过是无心之失,家中父母不过问,他也就不曾上心,只今日听了绮年的话已然疑心上了,便觉有些不对,遂道:“皇上是让舍妹禁足不得出来,还是禁止父母兄长前去探望?”倘若是后者,这不是禁足而是囚禁了,然而即使是坐牢,也还有个探监的说法呢。
三皇子被他问得有些哑然,半晌才叹道:“既如此,叫人去小佛堂与阮侧妃说一声,就说舅兄来了,问她见是不见。”回头向阮麒解释道,“阮侧妃上次伤及太后,自己也是深自悔悟,在佛堂中日日诵经呢。”
丫鬟应声去了,片刻之后回转,垂手道:“侧妃说正在诵经,发了愿心只等太后痊愈才肯出佛堂,请世子回转罢。”
阮麒接口道:“那我去小佛堂外看一眼,只要见着她无事便可,也免得家父家母悬念。”
三皇子皱紧了眉道:“这怕是不妥。我府中小佛堂深幽,舅兄在外头是看不到阮侧妃的,还是等太后痊愈,阮侧妃出了佛堂再与舅兄相见吧。”
阮麒越听越是疑惑,只是三皇子毕竟是皇子,他却不能硬闯进去,正想着再寻个借口,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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