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极度的舒适,她真是想不高兴都难。
不过……
“裴郅不知道是过来做什么的。”
侍女将座上的垫子铺好, 笑着回道:“想必是来查探郡主中毒之事的。”
宋青清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你说怎么不下手狠点儿把那祸害毒死了了事呢?”
宋府里的主子私下里嘴上都没个把门,侍女无奈, “县主……”
宋青清偏过头去不说话,算了,左右以后魏成晚要回江都去和她扯不上什么事儿, 不提她也罢。
裴郅会奉命过来全然在魏成晚的意料之中,屋内弥漫着山茶花的清香,她轻嗅了两口,半靠在软枕上听到莺儿的禀报微微颔首,精致的容颜上浮掠出几许笑意,她动了动嘴角道:“去请他进来。”
外男哪能随意进这闺房之地的?
莺儿顿了顿,心中腹诽得厉害却不敢出声儿。
以往的时候她只知道郡主心思难猜,如今她是发现了,就没有这位主儿不敢做的事,只是文嬷嬷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她就是有满肚子的话在这跟前儿也是能不说就不说了,能不吱声儿就不吱声儿了,万一要是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莺儿听着吩咐埋着头屈膝出去请人。
“郡主请世子进里间去。”
裴郅立在门口扯了扯嘴角冷笑,锐利的视线在身后几个侍卫身上扫过,“既然郡主盛情相邀,那你们就进去好好搜查,千万别辜负了郡主的一番美意。”
几人异口同声答了是,步调一致地上前,莺儿看着面前的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急得额上直冒汗,袖子下的手紧攥着,“这如何使得?”
裴郅懒得开口,在他右手后的齐商反问道:“郡主金口玉言如何使不得?”他们和世子都是一个男性属性,该有的物件他们都有,世子能进得,他们进不得?
莺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那几个侍卫已经掀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裴郅没再理会莺儿,带着齐商和余下的人直接转去了文嬷嬷住的房间。
文嬷嬷的尸体昨天就运走了,里间干干净净的,小木桌上规规整整地摆置瓷壶圆杯,床头搭着两件灰锦褂子,床前的小案几上置着其他零碎杂物。
裴郅进来大概瞧了两眼就收回目光走了出去,果如他所猜测的那般,魏成晚已经将首尾抹干净了。
太阳半躲在云层里,裴郅揽了揽披风,虚瞧着地上携裹着阳光的落叶。
“世子。”齐商斜抱着剑开口道:“咱们这要怎么查啊?”
说起来只要是和安陵郡主沾上的事儿,一般他们都找不到什么直接性证据,说起来这安陵郡主还是挺有本事,只是整天跟脑壳有屎一样从来不放在正途上。
裴郅冷瞥着他,“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要什么就查到什么。
齐商惊诧道:“你的意思是……”
裴郅:“耳朵也聋了?”
齐商:“……”老大,人身攻击你还上瘾了是。
齐商郁闷地接下了自家老大的指令,心里头是越发羡慕楚笏,心想着还是什么时候跟她商量商量来换个班,到底是待在府里舒服啊。
齐商等人在府里转了大半天,裴郅一直站在外头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撩了撩袍子带着人回宫。
莺儿拦在前头想要说什么,齐商举着剑将她抬起的手臂打落了下去,一行人便这么目不斜视地穿过庭院出了府邸去。
好几个人手里都拎了东西,有些是文嬷嬷的衣物,有些是茶具糕点,甚至于还有马房的马鞍。
莺儿捂着有些发疼的臂肘看着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飞快地回了屋。
魏成晚上次落水本就落下了病根,身子骨比起以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昨日沾了一点儿毒药,哪怕救治及时也一时半会起不得身。她脸色苍白看不见血色,细长的手指点了点被面儿上的滚针绣大红牡丹,“怎么样?”
“郡主,他们拿了好些东西。你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魏成晚动了动眼珠子缓解干涩,“你只需要闭上你的嘴,他们就什么都查不到。”
莺儿紧绷着身子,惊疑不定地咽了咽口水,“可是……”
“没有可是。”魏成晚的视线如同冰天雪地里刮过来的一阵凛冽寒风,割刺在她身上,生疼生疼的。莺儿紧咬着牙根,硬生生地把涌袭上来的惊慌压回了内心深处去,叫自己露不出一丝端倪。
莺儿再不说什么,恭敬地候立在床架子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清心咒。魏成晚见此满意地阖上眼帘半躺着休息。
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能找到证据。
彦苛办事她相当放心。
然而她没想到就在裴郅他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穿着绣猛虎飞鹰缎袍的御前侍卫就冲进了府来。
魏成晚是被莺儿摇晃醒的,她睁开尚有些迷蒙的双眼,望着帐子上悬吊着的青色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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