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色已被阳光染成青碧。桃花镇的店铺也都纷纷开了张,叫卖声,吆喝声,锣鼓声此起彼伏,更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端的好不热闹。
桃花镇天水街上,一对夫妇领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儿徐徐走来,缓缓步入了一家绸缎庄。这家绸缎庄名唤“天蚕阁”,是镇上最好的绸缎庄,坐拥数百类的绸缎布匹,十数位裁缝。桃花镇的布匹生意,几乎已被它占了大半。
那妇人进了天蚕阁,便从容地挑选起布料来,她看的几乎都是一些短小的布料,似乎是要为孩子作件衣裳。妇人约莫三十上下,衣着素朴,面容清秀,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露出一股优雅,脸上亦挂着淡淡的微笑。
妇人在那里不厌其烦地挑选着布料,男人自然不会理会。他也不坐下,只是随意找了个角落,静静地站着,双目却微微合起,似睡非睡。
倒是小女孩兴奋得不行,拉着母亲的手,对着琳琅满目的布匹指手画脚的,俨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惹得周围的店员忍俊不禁。
妇人挑选了半天,终于拿了一块碎花布料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一边看还一边点头,似乎对这块布料极其满意。
就在妇人准备拿下这块布料时,店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依稀可以听见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妈的小兔崽子,又偷我们望仙楼的醉仙鸡吃,给我逮到了,非打死你不可!”
然后是一个孩子的回骂声:“你个老不死的,不过是客人吃剩的半只鸡罢了,也值得这样较真!”
不一会儿,之前的那声音忽然大笑道:“哈哈,被我抓到了吧,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妇人听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小女孩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她听到外面声响。立马撒腿跑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中年男子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他冷哼了一声,追了出去。
妇人匆匆付了帐,也跟了出去。
却见不远处围了许多人,叫骂声正是由那里传出。只见三五个大人将一个十岁大小的小男孩围在中央,不停地拳打脚踢,那孩子此刻却仿佛哑巴了一样,任凭众人殴打,只是默默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小女孩跑得太快,差点就冲入人群,却被父亲一把抓住,硬生生提了回来。小女孩也不气恼,只是手指着人群问道:“爹爹,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轻轻地将小女孩抱入怀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偷东西被逮住,然后被人毒打罢了。”他说完转过身去,抱着小女孩竟准备离开了。此间发生的事情,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般,也浑不在意。
小女孩却不能不在意。她被父亲抱在怀里,一眼望去就瞧见了被众人疯狂殴打的少年,但见他四肢蜷缩,双手护头,脸上、身上满是淤青,甚至有鲜血在微微淌出。小女孩心中不忍,瞧见父亲要走,她哪里肯依,抓着父亲的衣角,脆生生道:“爹爹,你看那个大哥哥那么可怜,你就救救他吧。”
男子拗不过女孩儿,只好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脚却没有动,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这时妇人也赶了过来,和男子并肩站着,却从他怀里接过了孩子。
“小杂种,服不服气?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偷了!”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趾高气扬道。此人正是之前众人在店里听到的叫骂之人。
少年咬紧牙关,依旧一言不发。
“不服是吧?装哑巴是吧?老子今天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说完胖子搓了搓油乎乎的大手,对着正在殴打少年的几个伙计狠狠道:“给我打,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不行的话,往死里打!”
“打死他!”
“打死他!”
“打死他!”
围观的诸人一个比一个冷漠,眼见得孩子呼吸慢慢减弱了,他们非但没有劝架的意思,竟然喝起彩来。
小女孩看着少年越来越迟缓的动作,不由得大急道:“爹爹,大哥哥要不行了,你快去救救他啊。”由于着急,她的声音里不由带了点哭腔,直让人心痛不已。
妇人也劝道:“群哥,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这孩子纵使得救,怕是也要废了。”
男子“嗯”了一声,也不见他怎样动作,他的人已忽然到了众人跟前:“住手吧。”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那几个伙计本来抬起的手也不由停了下来。胖子看到有人出头,冷哼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男子也不答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朝着胖子扔了过去,沉声道:“他欠的帐,我替他还了。”
胖子接过银子,立马喜笑颜开,拱手道:“好说好说。”
“还不快滚!”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漠异常。
那胖子得了银子,哪里还在乎这些细节,只招了招手,带着那几个小伙计屁颠屁颠地走了。殊不知银子上早被男子藏了暗劲,他这一回去,不躺个十天半月,休想再起来了。
打人的走了,看热闹的众人都颇感无趣,也叹息着走了。男子看到这些冷漠的众人,只冷冷地哼了一声。
众人一哄而散,偌大的长街瞬间只剩了四个人。小男孩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小女孩看到人群散了,迅速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飞奔到少年面前,蹲下身子脆生生道:“大哥哥,你没事吧?”
少年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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