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事情,张静也就拦着了,不过现在事关钱夫子,听文瑞说可以请太医再来看看,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
“若果能请太医院的医师来自是最好,有劳文兄了!只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必然关了,还是等明日一早?”
“不妨,命小蚬子持我腰牌入城,交予文宪入宫请太医便可。”
本来这种事可以让影卫去,速度还快些。不过这段时间私下里绝对不太平,文瑞也不敢轻易让影卫离身了。
小蚬子现在可机灵,刚本来他是已经回避了的,但还留着心眼儿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看一会儿是应该去准备晚饭还是直接铺床。现在听听事情整个变了,立刻跑出来,接了文瑞的腰牌就往城里去。
张静这会儿已经把刚掉地上的包裹抱了起来,看小蚬子走了,蹙眉想了想,跟着往外走:“今晚我还是先宿在夫子那头……”
文瑞虽然也担心钱夫子,但他比张静冷静客观的多。听张静刚才的说明,觉得游子昊也没太着急的话,这个问题虽然在,但应该算不上是心急火燎。
今天难得张静突然回来,晚上是万不可能放他去钱夫子那里住的。不过现在拦估计也拦不住人,只能跟着过去,再找机会:“我同你一道去看看夫子。”
钱夫子白天里出了那么一次事故,结果依然坚持着和几位管事的夫子讨论完了春闱的问题,这让本来十分担心的大家都稍微放了心。再加上老先生一直坚持他没事,所以张静到的时候,院子里依然跟往常一样,只有一个听吩咐的,并没有更多的下人在看顾。
还好老先生自己其实也有点被吓到,晚上屋子里不敢再冷着,给他专门准备的地龙今天总算是烧了起来。张静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同时看到游子昊正在屋里跟钱夫子气鼓鼓的对峙。
这场面其实有些滑稽。
俩老头都是年纪一把了,钱夫子是三缕清须,须发皆白,面色这会儿看上去则很阴沉;游子昊则是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一大把,不过因为营养跟的上又懂保养,面色十分红润。现在则因为跟钱夫子吹胡子瞪眼,两颊鼓鼓的竟然有点娃娃脸的感觉。
钱夫子的屋子没有关门,只是挂着厚棉帘子遮得严实,张静一挑帘就进去了,顿时屋子里四道灼灼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这阵仗把张静唬了一跳,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之后又有些奇怪:“先生,游老先生,你们这是……?”
游子昊看终于有人进来了,满肚子气有地方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右手食指直直的指向钱夫子鼻端:“你这老匹夫!讳疾忌医你难道不懂?!今日这药我便是硬灌也要与你灌下去!”
他已经给钱夫子看了俩多月的风寒了,无奈钱夫子一直不肯好好吃药,导致这病好一阵坏一阵,今天都干脆的咳吐血了。这简直就是当面砸他的招牌,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他一定要好好讨个说法!
好吧,其实老医师也是孩子脾气上来了,又发现终于有个能略微对抗钱夫子的人出现,所以决定今天就算耍赖皮也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钱夫子对此视若无睹。
刚才屋子里就他和游子昊,故意忽略对方的话,对方能直接跟他掀桌。现在屋子里有了其他人,尤其他还注意到张静背后跟着文瑞,他也就不怕游子昊再发疯。随便游子昊去嚷嚷,他直接转向张静:
“你来何事?”
张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包袱往旁边的椅子上搁下:“学生打算今晚就宿于夫子这里,夜间也好有个照应。”
钱夫子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让张静回去,结果话还没出口,游子昊已经几步跨到张静身边,一把拉住张静的胳膊:“少东家,你且先来帮我把药与那不听话的老倔驴蹄子灌下去!”
这下就连跟在张静身后的文瑞也没能绷住,终于扭过头去咳嗽了好几下。
钱夫子这下是真怒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游方勇你莫要得寸进尺!”子昊是游老医师的名,老先生字方勇,钱夫子连姓带字一起喊,显然是真的恼他了。
张静这会儿的脸色也不是怎么好,亲耳听见别人骂自己的老师是老倔驴蹄子,偏偏骂的那个平常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他又不能帮老师骂回去,这会儿那个尴尬啊。
游子昊才不管他尴尬,连拖带拉的就把人拖到了桌子边上:“来来,少东你帮我按住你先生!”
张静自然不可能配合他,还是文瑞在后头实在看不过眼,走上两步扶住游子昊的胳膊:“游老医师。”
游子昊瞥他:“原来是睿王爷,失敬。”手上还拉着张静不放,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对这位小王爷真的有多么的大不敬。
文瑞哭笑不得。
游子昊当年和他家也算有渊源,他大舅刚登基那会儿,前朝政治腐败,偌大一个皇宫,真正的能人几乎没有,更别说太医院。
偏偏那时候小文瑞突然得了天花,而且症状来势汹汹,差点就病成了个大麻花脸,后来就是幸亏这位游子昊游大夫,才让他安然痊愈。
再加上游老医师的脾性跳脱,所以就算是十多年之后的现在,他对待文瑞是不是会讲究上下尊卑,那也是要看他的心情的,他要心情不好,来十个文瑞那也是给他十个不理。
第119章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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