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因缘一场空,花落梦碎袅无痕。
同为天涯蓬蒿客,化骨成灰逐轻尘。
一罢江山酌,缶歌与谁听?
在刽子手的宽刀即将落下的时刻,一柄剑从他脚底的草席间钻出,笔直地穿透了他的脚背。
刽子手尖叫一声,向后倒去。他狂乱地挥舞着宽刀,为痛楚所激。压住辽公子的两个狱卒反应未及,从看客间s,he来的暗器已然打破了他们的眼球。他们捂住眼睛,在台上跌跌撞撞地摸索着,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从慌乱的人群间,任肆杯与萧坚飞奔而出,向处刑台跑去。站在城墙上的骁卫此时回过神来,纷纷s,he出羽箭。但在箭落地前,二人已跳上了处刑台。
任肆杯用剑割断绑住辽公子的麻绳,将他背起。台下冲来一伙执金吾,萧坚用暗器击中几名,但未能拦下剩余的十几人。远处的百姓四处奔逃,一时冲散了要来援助的士兵。城墙上的骁卫见这番慌乱景象,不敢莽然s,he箭,怕伤及无辜。
追至处刑台前的执金吾们拔剑出鞘。这时,重鼓忽从木架底部窜出,借冲势抱住两名士兵的小腿,将他们撞翻。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锈剑。执金吾所穿的乌锤甲下/身属裙甲,与靴甲的接缝处有隙。重鼓专攻此处,以锈剑刺入敌人腿部,以阻断他们的行动。但敌人过多,他一时陷入劣势,只能堪勘躲开士兵挥出的沉重铜锤。
萧坚在看台上大喊:“引兵!”
重鼓闻言,从面前之人的两腿间滚过,一闪身来到包围圈之外,向溃散的百姓跑去。一半的士兵被引了过去,但还有一半留在台下。
萧坚头也不回地说:“师弟,你带人走!”
任肆杯将重鼓相借的犀角古剑抛给萧坚,背着辽公子跳下处刑台,向台后的北门跑去。那道木门外,就是出京城的星拱城门。
台上的萧坚挥刀出鞘,替任肆杯挡下一枚袭来的羽箭。狭小的木台上,六名执金吾与他对峙着。他们的鳞甲坚硬非常,即便是锋锐的古剑,也难以穿透。萧坚只好用剑去刺士兵们没有面甲保护的脸部。他出手十分迅捷,一连划破了两人的眼。此时一名执金吾绕到他身后,将铜锤击向他的后脑。忽地,另一名执金吾发力跑来,用肩甲猛地将挥锤之人撞倒。他扑在对方身上,用剑割开了这名士兵的喉咙。
萧坚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那名救了他的执金吾掀开兜鍪,露出梁少崧的脸。梁少崧对他咧嘴一笑,又将兜鍪带上,拾起已死士兵的铜锤,猛地转了两圈,将铜锤扔了出去。萧坚及时矮身,那铜锤擦着他的脑袋飞过,沉闷地打到他身后一名士兵的胸口上,将对方击倒。
台上此时只剩最后一名执金吾与二人对峙。他神色慌乱,但仍勉力挥舞佩剑。
萧坚闪过对方毫无章法的进攻,绕到他身后,胳膊从对方腋下穿过,将他行动锁死。
梁少崧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剑。那名士兵闭上眼睛,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反抗的打算。梁少崧转用剑背,将他敲晕。萧坚松开手,晕厥过去的士兵滑落在地。
萧坚冲出口一扬脑袋,梁少崧跟上他,向那里跑去。
在城墙的箭楼上,皇帝盯着场中发生的一切。他的手紧紧扒住垛口,骨节泛出白意。
重鼓帮师兄二人引开执金吾后,向城墙根跑去。这里是箭楼的死角,多少能让他不必担忧从头顶s,he来的冷箭。
一半的百姓此时已逃出了较场,剩下的人们拥挤在南门,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重鼓向那里跑去。忽然从右侧冲来一支执金吾小队。领队之人正是戴怒目金刚面具的樊青。他向重鼓挥来铜锏,重鼓以剑身去挡,却被那锏的力道震得虎口酥麻。他心下谨慎,转身避开樊青的第二击,向出口跑去。
樊青见状,扔出手中武器。铜锏打着旋儿,冲重鼓的脊背去。若这一下落实,重鼓的脊骨都会被打碎。重鼓正要避让,忽地从人群间跳出一人,用枪身打歪那把铜锏。此人正是霍鸣。他脸上围了黑巾,只露出一对极亮的眸子。重鼓对他指了指大门,霍鸣点点头,跑出几步,将枪尖往地上一杵,借助枪杆的韧性,向前弹跳出一丈多高。这力量使得他从一干百姓间跃过,直接跳到了出口前。
重鼓目瞪口呆。
他娘的,早知如此,我也去学枪了。
他如此想着,将锈剑装入背后的剑鞘,足下发力,向出口夺路狂奔,一路撞翻不少百姓。
霍鸣刚跑出较场,便见到等在岔路口的长庚。长庚骑在当卢上,向他伸出一只手臂。
霍鸣跑了过去,一把攀住长庚,借这一臂之力跃上马背。确定霍鸣已坐稳后,长庚一夹马腹,向星拱门疾驰而去。
“任大哥呢?”长庚在风中喊道。
“往城门去了!”霍鸣单臂抱住长庚的腰身,右手紧握着隐锋枪。他不得不伏靠在长庚背上,才不至于被颠下马去。
长庚大喝一声,抽动缰绳,让当卢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任肆杯背着辽公子赶到星拱门时,城门楼子下,只站了一个人。
那人体型宽胖,面容丰腴,两缕胡须垂到下巴。他身着青衣短褐,白绑腿布鞋。若不是手中展开的九节软鞭,他与寻常行商没有两样。任肆杯觉得他的面容很是熟悉。思索片刻后,他才想起来,他曾在衙门口看到的那张通缉告示,绘的正是此人的面容。
任肆杯慢慢将辽公子放下。他把犀角古剑给了萧坚,此时没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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