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阳照在长满青苔的墙头,小小的院子里,杂草东一簇西一簇地长着,一株枯死的小树倒在井旁。
程墨坐在屋檐下,抬头望望墙头的青苔,低头看看地上的杂草,表情复杂难言。
昨天之前,他还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在装潢奢华的会议室开董事会,表决是否收购另一家公司。会开到一半,他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却到了这里。
他现在这具身体大概十七八岁,同样名叫程墨,长相俊朗,身材欣长,独居在这小院。
程墨醒来后行动还不自如,勉强把两间厢房看一遍,便就地坐下了。这里是类似于汉朝的吴朝,椅子还没有出现。
洞开的柴门外一群孩子在捉迷藏,一个孩子跑太快,一头撞在走来的绸衫老者身上。老者训斥孩子两句,远远看了程墨一眼,脸色阴沉几分。
老者是会昌伯,也是程氏一族的家主。昨晚来过一次,对程墨好一通训,训完走人。
会昌伯手提一条七八两重的鱼,远远见程墨懒散地坐在廊下,心头火起,真想掉头就走。这小子好吃懒做,烂赌成性,饿死活该。
程墨也瞧见用草蝇扎的鱼了。他只在缸里找到小半缸米,没有肉、菜。中午熬了半锅粥,连根咸菜下饭也没有,只能吃白粥。
会昌伯见摊开手脚坐在地上的小子爬了半天,愣是爬不起来,大概瞧见他来了,想要迎出来。他心还是软了,急走几步,进了小院,道:“坐着吧。”
程墨见他犹豫,忙做出要起来又起不来的样子,听他这么说,也没客气,呵呵笑了两声,重新坐下。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哪里是做大事的人?”会昌伯放下鱼,训开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赌钱!别赌钱!你就是不听。输了变卖田地还人赌/债,赢了又如何?钱拿不到,还被人打了吧?钱二就是混混,专门设赌局骗人钱财。”
据会昌伯说,程墨好赌,把老爹生前积下来的两进院子输光了,只好搬到这个小院。就这样,还改不了好赌的毛病。几天前难得押中一次,赢了,开赌场的钱二纠集一群人把他打晕过去,昨天才醒过来。
程墨清楚,原来那个好赌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说我把你弄进羽林卫容易吗?你也不想想我托了多少人情,走了多少门路,花了多少银子!你倒好,整天赌钱,不进宫当差。刘大人已经找过我几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会昌伯恨铁不成纲道。
羽林卫为武帝所建,初名为建章营骑,后改名羽林,意思是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是由皇帝亲自指挥调度的亲军,地位比别的禁军高得多。进入羽林卫的都是勋贵子弟。
会昌伯祖上被太祖封为伯爵,传到他这一代,已大不如前。把程墨送进羽林卫,确实费了他不少银子。他口中的刘大人,便是负责羽林卫的卫尉刘淘甫。
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程墨前世为构建商业帝国耗尽心血,不到四十岁便英年早逝。如今能有一份轻松的工作,已经是意外之喜。
“族伯说得是,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不踏进赌场一步。”程墨立即表态道。
会昌伯怔住,上上下下打量程墨一番,不信道:“你小子这么好说话?又想从我这里骗钱吧?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程墨也不争辩,微微一笑,道:“族伯说笑了。”
会昌伯碎碎念半天,直到天黑才回去。
到了第四天,程墨行动能自如,于是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碗口粗的枯树劈了当柴烧,里里外外收拾一番。院子虽然简陋,看起来却整洁。
程墨费了半天劲才把头发绾好,把这个时代的衣服穿整齐,走出柴门。这是他到这里后第一次走出柴门。巷子很干净,或半掩或开着的柴门里,不时探出一两张笑脸,和程墨打招呼。
走出巷道,来到大路,只见高墙大院,人流如织,好一派繁荣景象。程墨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走到三岔路口。他顺着人群走向西面的路口,刚走两步,一辆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从对面快速驶过来。人群飞快避到路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反应慢了,眼看就要被马车撞上。
程墨冲了上去,一把抱起孩子。
骏马“唏津津”一声长嘶人立起来,碗口粗的马蹄离程墨的头顶不足半尺,马车里传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惊魂未定的车夫怒斥程墨:“找死啊你!”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骏马就把眼前的少年踏成肉泥了。这人不怕死,他还怕自家姑娘责怪呢。
程墨先淡定抱孩子离开马蹄下,回头看去,马车后的侍卫已团团把马车拱卫起来,半立起来的马车已被扶好,有人掀起车帘,有人抱拳说着什么。
几个侍卫把他围了起来,一个个刀出鞘,横眉怒目。
吓坏了的孩子这时才大哭起来。程墨放下他,瞪了几个侍卫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闹市纵马?”
这就跟在现代都市街头人群密集处开着劳斯莱斯四处乱撞没区别了。就这样,还敢对他横眉怒目,真是横得可以。
站在他对面的侍卫冷笑一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马车上的标志。我家姑娘出行,是你能挡道的么?”
程墨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车厢侧的标志代表什么,就算知道,他也没什么反应。前世国家领导人都见过,还怕一个姑娘?
侍卫没有见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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