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中渗出,湛蓝色的华服被染成红紫,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刀尖整个没入鹭萧的胸口……可是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从未伤过人,当他拿起刀伤及那人性命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要他感受刀刃一寸一寸没入对方心口的过程……实在太残忍……
鹭萧将他手腕一撇,刀落到了地上,他一把将顾浅揽入怀里,抱着他,轻轻地顺着他的背脊,道,“别闹了,那天是我不好,我以后好好对你,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顾浅这个人,和千月最大的不同,就是太过善良。
从那之后,鹭萧在逐月宫常住了下来,将公文事务都搬了过来,寸步不离地陪在顾浅身边。
秋水是个多雨的城池,顾浅横坐在雕花窗栏边,凝神看着窗外的细雨,雨水落在水池中激起层层涟漪,从这里望出去,刚好能看见王城里最美的风景,能看到远处的绮楼小榭,也能看到满城的朱木。王城里四处种有朱木,顾浅第一次看见这种树木时,很是惊艳,那层层叠叠的树叶,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在绮楼小榭不远处的园林里,有一大片朱木林,不知沐浴在细雨中的朱木会是什么样的风情呢。
鹭萧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发现顾浅凝视的是那片朱木林,“喜欢?”
顾浅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春寒端着木托送了一碗青菜粥过来,摆在旁边的小几上。
鹭萧端起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顾浅嘴边。
顾浅皱着眉别过头。
“你已经几日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鹭萧又将勺子递到顾浅嘴边,“喝点清粥。”
顾浅依然嫌弃地别开脸。
“顾浅,我的耐心可不太好。”鹭萧一边说着一边将勺中的粥强塞进他的嘴里,顾浅难耐地别过头,手臂一挥,啪的一声将鹭萧手中的碗打翻在地,一地狼藉。
鹭萧的脸阴沉得可怕,却也没朝他发脾气,只叫来春寒将地上打扫干净,重新盛一碗过来。
鹭萧依旧好脾气地喂顾浅,顾浅仍旧不领情,春寒将打泼的粥清理完后擦着地板。
“不吃是吗?”鹭萧冷冷地看着他,“不吃也没关系,你看看春寒,你知道她饿了几日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绝圌食,她就什么时候再没进过食,这逐月宫的侍卫婢女都跟你一起禁食,等到你什么时候想吃了,他们再吃,你若饿死了,也好有人为你陪葬。”
春寒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煞是可怜,“求公子进食吧,公子再气也莫伤透了身子。”说着眼泪刷刷地掉。
“鹭萧,你!”
鹭萧满意地笑,再次将盛满清粥的勺子递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伸手想接过碗却被鹭萧强硬地拒绝了,只好硬着头皮一口口接过鹭萧喂的粥,鹭萧倒是觉得很享受。
等到顾浅终于吃完整碗粥后春寒收拾碗具退了出去。
鹭萧食指划过顾浅唇边,将他不小心残留的粥渍抹干净,一把拉过他,吻了下去,谷物在口中分解成甘甜的味道,他将顾浅压倒在窗栏边。那晚犹如炼狱一般的记忆霎时涌上顾浅心头,顾浅认命地紧闭双眼,身体止不住地轻ap;颤。
鹭萧看着身下的顾浅,竟觉得有些心疼,轻轻顺抚着他的背,“别怕,我会轻轻的。”他将顾浅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颈,在他的眉眼间落下密密的吻……
顾浅又在中途昏睡了过去,他的体质实在太差了。
窗外依旧是梧桐细雨,鹭萧抱着顾浅睡在窗边的躺椅上,顾浅躺在他身上,睡得很熟,衣衫半披在身上,苍白的背脊上留下鹭萧的痕迹。
鹭萧拿起他的手指,细细地吻着他的每一个指尖,他的手指纤长,却并不光滑,指头上有些细小的伤痕,是长期猎妖留下的,鹭萧爱怜地抚过那些痕迹,像是要把它们抹去。
顾浅刚好满足了他不能爱上千月的所有借口。
他从小生长在帝王之家,他的父亲姬妾成群,他的母亲因此受尽冷落,母子二人一直过着风雨飘摇的日子,所以他一定不能是一个滥情的君主,他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裴子瑜,他不可以对伤害裴子瑜的人留有感情,他更不可以在裴子瑜病危的时候,对那人见异思迁,他不可以背叛裴子瑜,那个人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只有肤浅之人才会沉迷皮囊表象,而他鹭萧,绝对不是。
第二日顾浅又睡到了晌午,他跨出房门,站在回廊上时,庭院里满目的火红印入眼帘,鹭萧将庭院里移满了朱木,工匠们还在忙碌地将朱木种植固定好。
那一树的火红,顾浅没有任何的欣喜,相反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愤恨的……绝望的……他甚至有一种想一把火全部烧掉它们的冲动……
午膳过后,顾浅蜷在躺椅上午睡,鹭萧坐在一旁为他细细的修着指甲,他的指甲饱满圆ap;润,跟千月的很相似……慕地想起那双手,修长有力,指骨分明,最后因他长出了又尖又利,像妖怪一样血红的指甲……
“春寒,我要出城一些时日,好好照顾他。”鹭萧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浅吻着他的指尖。
“是。”春寒从未见过她的陛下对任何一个人这么好过,裴秀玉在世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他一直以为她的陛下是一位除了裴公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直到她看见了顾浅。
顾浅醒来的时候,鹭萧已经启程了,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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