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楚封瓷无声地对乐正重说道。
那人笑眯眯的,丝毫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抱歉。
“实在太闷了……何况,我担心你嘛。”
“相比云小姐,我觉得你的举动更能让我送命。”楚封瓷冷静地说。
“你违约了。”似乎是看不惯楚封瓷和乐正重如此自如的谈话,云烟烟打断了他们,右手摩挲着左臂,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楚封瓷眉眼微微挑起,仍是用那似笑非笑的语气,强调了一遍:“你也一样。”
云烟烟:“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空旷的平地上,凭空闪出几个隐约的黑影,手上捏着东西,低俯下身。他们围绕着孤峰布阵,空地中的每一寸都缠绕着银色的丝线,将楚封瓷和乐正重包围在正中心,形成插翅难逃的局势。
“九个高级虚操师,云小姐可真是大手笔。”乐正重凉凉地嘲讽。
云烟烟定定盯了他一会,僵硬地牵扯了一下嘴角:“乐正少爷貌似算少了一位。”
“啪”的一声。
乐正重闪到云烟烟身边,反手就是一掌,将那张柔媚的面容打得微微肿起,辣手摧花的效率十分之高。
那些虚操师的目标似乎只是楚封瓷,云烟烟在一旁被人痛打,他们也没有一分反应,脚牢牢扎在地下,成了一座雕像。
楚封瓷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闭上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凝滞的空气像被熬的粘稠的粥,缓慢地被搅动起来,无数银丝穿过空气,刺破皮肤,却堪堪被楚封瓷避开。稀拉的竹枝拔地而起,折成几段挡住空隙,虽然简陋粗暴,但却非常有用,直接逼退了楚封瓷的出路。天空荫蔽,这一场景乍看起来就如群魔乱舞,倒也很让人害怕。
黑色的瞳孔里,却完整的映出此刻画面,简直超越了人类视野能达的极限,一切都极缓慢的流逝着,不断重复着挑开破绽的过程。楚封瓷什么也未想,只按照所“看”到的做,已经避过密密麻麻的封锁线,将一名黑影虚操师踢翻在脚下。
楚封瓷沉思了一秒,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
无解,随即又全心投入到踩人大业中。
分明手无寸铁,但只要被轻轻碰到一处,痛楚就如烈火燎原疯狂涌来。杂乱的精神力躁动着,通过每一处血管骨髓,都像有刀刃舔舐,逼的这些高级虚操师发出哀哀的叫声,眼睛有些发红,竟然是虚操师惯有的后遗症犯了,跪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个时候应该更加难以控制,虚操师陷入狂暴状态的能力几乎是正常状态时的三倍,但却被楚封瓷压制的死死的,比起亢奋狂躁更像是颓靡的垂死挣扎。
那边乐正重下手狠辣也不见轻些,他望着云烟烟一张被他毁的差不多的脸,也是柔情蜜意的起来,面上神色再绅士不过,看上去甚至显得有些可爱,眼中却含着一抹警告。
“……”云烟烟自嘲冷笑。
楚封瓷收拾完几个人,走到乐正重身边,“喂”了一声。
乐正重转头看他。
楚封瓷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他的颈边,明明只是一点凉意,却和沸腾的血液产生了强烈的反差,让乐正重忍不住动了一下。
却被按得死死的。
——很危险。
上一刻出现了这个想法,这一刻乐正重便偏过头望他,微笑着问道:“楚楚,你想做什么?”
“……”
乐正重仿佛恍然大悟:“很沉迷这种感觉吧?”
楚封瓷唇角微微抿起,看不出喜怒。
“完全掌控压制别人,一手掌握生杀大权,将人像是蝼蚁一样的碾死,”乐正重眉眼弯弯:“这种快感恐怕很少有人能拒绝,楚封瓷,你也很喜欢呢。”
“我没有。”是楚封瓷冰冷的声音,
“你有,”乐正重说:“你已经想杀了我了。”
……
根据所“看见”的景象,楚封瓷可以所向无敌,但他很清楚,那些缓慢回溯分解的画面,并不是教导他将所有人打败,而是教他掠夺别人的生命、肢解别人的身体——
而他显然,非常沉迷。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于楚封瓷这样极端克制冷静的人来说,失去掌控身体思维的能力,比失去生命好不了多少。
他冰冷的手从乐正重脖颈边拿了下来。
云烟烟抬起眉眼,眼中是无尽的冷意,和楚封瓷目光相对的一瞬间,黑发茶道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胸口一阵冰凉,楚封瓷的左心房被无形的利刃贯穿,连血液都涌不出来。
并不疼,只是酥麻,生命力从伤口处被逐丝逐条的抽出,那种流逝之感太过鲜明,却什么也抓不住。
乐正重还是一个非常年轻、俊郎的少年,然而他脸上深重的恶意和疯狂,几乎让人胆寒。
“我要他受至爱别离之苦,亲人永失之痛。”
——楚封瓷便明白了,云烟烟口中的第十个虚操师,恐怕就是乐正重了。
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悔意甚至压过对死亡的恐惧,负面情潮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后悔他的自负自大。
也后悔永远看不见那个傻子了。
黑发的茶道师向后倒去,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视网膜下残余的景象,是乐正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慢吞吞张嘴念出了两个字。
——再后来。
楚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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