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声依旧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默枭忽的意识到自己脸上结疤的伤口,涌上些自卑的难过。他与绝声原来生的那般相像,而今绝声少年儿郎意气风发,他却锒铛入狱身陷囹圄。
为掩饰内心的情绪,默枭夹了些已经冷透的菜,低下头吃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绝声忽的站起来掀翻了桌子,碗碟哗啦啦的掉落摔得粉碎。
“你不是绝食吗?你不是想死吗?”
默枭颓然的扔下了手里的筷子:“哥不想死,哥想你。”
☆、真相
是夜,烛火燃尽,牢里只有月光点点清晖,默枭侧身枕在椅背上似已睡熟,两个看守轻手轻脚的收拾了满地狼藉。
这守夜本就是个应付活,偌大地牢就关着默枭一个人,要是说这瘦的跟小柴火棍似得能挣脱镣铐跑出去,那就纯属活见鬼了,所以这两人心安理得的支起酒桌,开始吃吃喝喝。
“嘿,我说老哥啊,你看看,他也够可怜的了。”
那人拿起个花生米往嘴里一扔:“这是在这牢里别人听不见,老哥就跟你说句实话,我就看不上那衡绝声,一进府里就高傲的跟谁都欠他八百万银子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呸。”
“人家命好呗,得了殿下撑腰,咱们见他面还得大人大人的叫着,不知哪冒出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这谁心里能接受得了。”
“你没来多久可能还不知道,殿下也不是一开始就器重他的,他刚来的时候,这吃的用的跟咱们也差不了多少,可人家比咱们会阿谀奉承啊,立了个大功,这才开始风光起来。”
年轻人一脸好奇:“他能立什么功?老哥讲讲,没准我也能呢。”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他回来复命那天,可是我亲眼所见,将个透着血的盒子呈给殿下,殿下打开看了一眼,说什么果然是衡初的头颅什么的,夸奖了他一番,还赏了一马车的东西呢。”
那年轻人听到这,本来要扔进嘴里的花生米掉到了地下:“衡初?莫不是恭亲王爷?外头传的可是王爷战死沙场,结果竟是死在他手里?”
“哎,人死都死了,管他是不是王爷呢,咱们管好自己就成了。”
“就是觉得可惜啊,听说王爷是个好人呢,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喝的脸颊通红热热闹闹,牢里的默枭睁着空洞的双眼字字听的真切,杀父之仇自当不共戴天,可为何偏偏会是你?
“殿下大可不必心忧,一个月内,皇上定然下旨处死横溪言。”
衡溪澈灿然一笑:“用人不疑,你且放手去做吧。”
“只是,殿下您也知,自皇上登基以来,王爵官位废除世袭,如若想继位,则需建功立业或有联名举荐,此次之事,若无顺当身份恐难办成,还望殿下助绝声继恭亲王位。”
烛火映照下,衡溪澈的浅笑显得变幻莫测:“静候佳音。”
☆、诏书
衡溪澈收下已然见底的瓷杯,轻唤一声:“父皇?”
皇上过了许久似才缓过神来,混沌的眼神如风烛残年一般:“何事?”
衡溪澈抚着皇上的手一片温情:“父皇,衡初已死,儿臣觉得这王位应顺与衡默枭,您意下如何?”
“不,万万不可,拥兵自重,拥兵自重祸国殃民。”
“父皇,拥兵自重的是那衡初,衡初既是战死沙场,王位不得继承恐怕难抚臣民之心,儿臣做举荐,此事您大可放心。”
皇上呆滞的看了衡溪澈一眼:“如此也好,你去办吧。”
“儿臣另有要事,需请一道诏书。”衡溪澈谨慎的看着皇上的脸色,声音也紧张的微微发颤。
皇上的口气微有生疑:“诏书?”
焚香袅袅腾起,时光如同凝滞,衡溪澈押进了自己的生命谋划这一场赌局。
柳卿歌看到那一夜全白的发丝时,忽的不知该是何种心情。
默枭闻声只安静的回头注视着他,眼神如凝住了世间所有的愁怨,灰蒙蒙的让人窒息,仿佛注视着他,又好似透过他在看着些他猜不透的幻象。
“卿歌,你于我有救命之恩。”
“我,只是个当闲差的,救你的是那日请来的郎中。”
默枭忽尔一笑:“无须瞒我,你医术了得,且与衡溪澈关系甚密,我都知道。”
柳卿歌对上他的双眼只觉局促不安,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能否认些什么。
“今日,默枭是有事相求,如若见到衡绝声,望替我转告,路遥天远,永不相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衡溪澈想的开,惟愿可成全归我旧所,守我亲族之念。在下定然铭记大恩大德,决计不生事端。”
柳卿歌震惊的久久呆立,他对默枭是有关切之心的,总觉得瞒住世态炎凉,就能减轻他心中的罪恶感,他不敢猜想默枭划开虚假表象后直面那些血淋淋的事实需要多大的勇气,不过定然是痛苦不堪的,这般生生辗转染白了三千青丝。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枯骨黄泉路的看客,却不曾想早已脚踏荆棘手染鲜血。
☆、歧路
“卿歌,顺承王位一事皇上交与我处理,大印现已递交到衡绝声手中,不过要顶着衡默枭的名号行事,反正对他来说也无大碍。”
“还有,你猜猜我得到了什么?”衡溪澈眸光流转,盈盈动人,将一只木匣推到柳卿歌面前。
“这里面装的可是皇上亲笔传位诏书,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由此可见,加量的清寒散确实药效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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