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煎熬。
他是一枚暗棋,他一方面向往着白色的正义,可是因为他是暗棋,他不得不将自己染黑,可是内心还是白色的,身体外是污黑,心脏却是雪白,黑白的对比强烈,黑却在不断地深入。姜笑川对这种黑色的侵入越来越麻木,就像是上一世一样,被这污黑的官场不断地浸染,然后越来越麻木,最后对于自己受贿和权钱交易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大家都是这样,稀松平常。
现在的姜笑川就接近这种状态。
所以他为之心力交瘁。
连城已经将他的问题拉上台面了,他相信,这一次巡视组下来,很多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地就解决掉,落马的——说不定也有他这个市长。
也许这一世,爬不到省长那样的高位了。
姜笑川笑了一笑:“乔医生管太宽。”
乔余声一耸肩,记下最后一笔,“那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走出去,白大褂的衣角被掀起来,倒是潇洒极了。
乔余声也是个人物。
姜笑川按住自己的眉心,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跟那些人斗吗?
官场上的争斗,永远无休无止。
他又拿起了电话,别人以为他被那荒唐的一板砖拍倒了,他却要在别人因此松懈的时候再爬起来,将所有能做的事情全做了。
政府里的公务有伍琚,他现在是要打电话给魏来。
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魏来去办。
“姜市长,您还好吗?”魏来一接起电话就直接问了他的身体状况。
姜笑川摇头,却忽然想到这样魏来是看不到的,他答道:“还没事儿,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你听着,你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看被押起来的路演,我要知道一些关于青团和赤色的内幕,薛延出那样的事情,与这些人一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路演以前就知道很多内情,你慢慢地套他话,告诉他,做得好,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多了。”
路演现在只是因为包二奶的生活作风问题被问讯,姜笑川知道,以前路演在底层的时候接触过跟容氏有关的事情,在当初秋伯一案的时候,这个人就吞吞吐吐,犹疑不决,他明显知道很多姜笑川都不知道的东西,现在路演身处困境,姜笑川这个领导在这个时候向他伸出橄榄枝,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姜笑川现在在成州的能量可是很大的。
捞出一个路演,大约不在话下。
魏来那边没有想到姜笑川是要以路演为突破口,不过细细一考量,这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了。
路演知道的很多,虽然不一定能直接与薛延挂钩,可是总能够瞧出一些端倪来。
他这边挂了电话就带着东西急急忙忙去办事了,姜笑川则是一掀被子就站起来,站到窗前,发觉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恍惚之间想到,这是连城待过的病房。在那次押送钱启明回来的时候的爆炸之后,连城也是住在这里的。
不过,物是人非。如今夏天就快要结束了。
当初,连城带着人,无功而返;如今,连城带着人,再次归来——这一次他的到来到底会给成州带来什么,谁也说不准。
窗外的绿树已经显出了浅黄的颜色,还不明显,些许的枝叶有些干枯,医院外面的大道上,风景树一排又一排,远方还有着西方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面站着几只白鸽,不一会儿又飞向了远方。
日光照下来,整个教堂建筑都显得有些圣洁。
只可惜,这一切跟越青瓷没什么关系。
“如果您有什么困扰,不妨让我来为您做告解。”红衣的神父站在缠绕着爬山虎的石柱边,对着越青瓷一笑。
越青瓷表情淡淡:“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可是因为这个人的父亲,我做了错事,可是为了替他的父亲遮掩,我没有将事实告诉他,不想破坏他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后我被人算计,也落到跟他一样的下场,可是他父亲已经死了,他问我对他有没有动情,我竟然只能说——我不爱他,是我利用他。神父,你说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您的问题太深奥了,原谅我听不懂。”
越青瓷没指望这洋鬼子能听懂。
姜恩成跟邱雨原来是夫妻,二人重逢,邱雨想要一尽自己作为母亲的义务,却托华信集团的华峰直接送了三千万,姜恩成说先让姜笑川收下,这笔钱他会重新退给华峰,想办法不让邱雨知道姜笑川没有收下这笔钱。
当时越青瓷只觉得不妥,可是那毕竟是姜笑川的父亲,他找了个借口,让姜笑川收下了这笔钱,自己却立刻将这笔钱划到了一个秘密的户头上,他怕越青瓷因为这笔钱出什么事情,那个时候正是华信集团投标的时候,姜笑川已经在受贿之前将标给了华信,所以华信即便是不贿赂,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他只是为防万一。
可是谁知道接下来纪委的调查书就下来了,在姜笑川被抓的时候,姜恩成就已经倒下了,陷入深度的昏迷,过了不久终于离世;然而麻烦还没解决,那笔钱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双方的账户上,银行的记录显示那钱只是没有转出过,银行系统是全国性的,有谁能够更改?那个时候越青瓷就知道一切已经完了。
姜恩成一走,再没人能够说清真相,华峰和邱雨一口咬定他们贿赂的就是姜笑川,却死活不愿意说那是人情,也许是因为他们有更大的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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