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位桃花夫人……只是、只是听说宫里西南角上有、有一座庵室……不、不知道有没有大侠要找的人?」
萧金卿听她这么说了,厉声问道:「我并没说过我要找的是修行的人,你怎么知道她在庵堂?」
那宫女翻身扑倒在萧金卿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哭求起来,「大侠千万别杀我,我再不敢撒一个字的谎,桃花夫人真是在庵堂里修行。」
萧金卿一听大喜,立刻拉了宫女起来,「你这就领我去。」
那宫女擦干了泪痕,哆哆嗦嗦在前面带路。
萧金卿跟着她一路往西南角走,绕过一片竹林,看到一个临水而建的清幽小院,知道自己的母亲就在这里了。
他一掌敲晕了宫女,推开院门进去。
院子里只有一幢青砖小屋,屋子里的人正在诵经,豆大的灯光映在窗纸上,照出里面一个隐约的人影。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里面停下了木鱼,一个细腻清婉的声音问道:「是谁?」
萧金卿听到这个声音,尘封已久的儿时记忆仿佛一瞬间全都破土而出,时光在他身上飞快地倒流过十几年——
那是他还在蹒姗学步,一个女子拿着花枝在他面前跑着笑着,不停逗弄着他朝前走去。
来呀、来呀!宝贝快到娘这儿来。
眼前浮现的场景一换,他已牙牙学语,又是那个女子抱了他在膝头,指着顺着溪水流开的枫叶告诉他:
宝贝,这是枫叶,枫叶的枫字娘教你写好吗?
一划一划写在手心里,小小的孩子因为怕痒咯咯笑了,她就哈了热气来胳肢他,满园子都是他们的笑声。
最后一个画面,满身红纱的女子抱着懵懂无知的他,迎亲的花轿就停她的身后,众人的哭泣声中她轻轻亲着他的小脸蛋。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卿儿忘了娘吧,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听错了么。」里面的女子略一沉吟。
是娘,真的是娘啊!萧金卿忽然扑到窗沿外,扑通跪了下来,「娘,我是金卿!」堂堂七尺的儿郎,一霎那泪如雨下。
「你说你是谁?」那个声音抖如落叶。
萧金卿跪着往房门挪去,一边哭一边喊:「我是卿儿,我是您的卿儿呀……娘啊,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十几年的分隔、十几年的思念,全数包含在这寥寥几字之中。
桃花夫人大哭了起来,「卿儿、卿儿,你真是我的卿儿么?」
「娘,您别哭,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萧金卿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拍那紧闭的房门,「娘,你开门,我们一起走。」
「不、不……不……」桃花夫人忽然捂着脸从门后退开,「我没有脸再见任何一个萧家的人了,你走吧,就当我死了。」
「娘——!」萧金卿不敢相信母亲竟然不肯见他,「娘、娘,你开开门……你开门让我进来啊!」
「你走吧,贫尼凡缘已断……阿弥陀佛……」
梵珏赶到庵堂,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萧金卿跪在门外苦苦哀求,桃花夫人却不肯再说一句话。
梵珏过去一起拍门,眼泪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边哭边喊:「娘,这十年来,你一直对我闭门不见,为什么今晚大哥千辛万苦来了,你还是不肯相见?」
屋内的桃花夫人,悲痛难忍,含泪声声诵着佛号。
萧金卿也在门外喊道:「娘,你开门看看找,我是你的卿儿呀……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照顾你了!你跟我回山庄吧……你开门看我一眼呀……」
就在大家哭成一团的时候,俞立刀在墙头一闪而过,「不知道谁去报了信,太后已经带人往这边来了!我先去帮你们挡一阵,你们快走吧!」
桃花夫人终于呜咽出来:「珏儿,是娘对不起你们!听娘的话,快点带哥哥走……娘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你们快点逃生去吧……」
梵珏泪眼婆娑地拉起萧金卿,「大哥快走!太后来了我们就真的走不了啦!」
「我不走!」萧金卿用力抓住门上的门环,死都不肯松手,「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跟我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桃花夫人心意已决,退回蒲团上默诵佛经。
院门光亮已近,梵珏急得去掰萧金卿的手指,「哥,快走!」
「谁都别想走!」一声厉喝传来,院子里迅速冲入了十几名持刀带剑的金甲武士。
「把这帮刺客都给哀家捆起来!」话音未落,太后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夜半闯宫,该当死罪!」
梵珏冷笑一声,一步挡在萧金卿的身前,「谁敢动手?」
太后勃然大怒道:「我倒要看看,哀家的旨意,谁敢不从?给哀家动手!」
武士们听命上前,梵珏从背后抽出长剑,手起刀落间,已经打得激烈,萧金卿还跪在门边哀求,似乎这边发生的事情,通通与他无关。梵珏用力将剑刺进一个武士的胸口,又用力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头一身,剩下的武士们都被他的气势吓住,不敢轻易上前。
太后气得发抖,挥舞着衣袖咆哮,「反了、反了!把他给我拿下!」
又是一批武士上去,梵珏抽出背后的另一把长剑,左右开弓着舞动起来:他沾满鲜血的苍白脸庞仿佛修罗鬼刹,他持着宝剑的右手已经染得通红,却丝毫不曾颤抖。
他大吼一声,「谁还想来送死?」
回答他的只有满地呻吟。
随后赶来的皇帝带来了更多的武士,太后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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