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庄的人。」
「你错了,我早已跟天云山庄两无瓜葛,三年前也只是因为他坚持要到场祭奠,我并不想离开他半步,所以才跟去了。」
「二叔真的不念半点旧情?」
男子却不再说话,忽然捂了嘴一阵猛咳,点点火星从烟枪里飞溅出来,落向狐裘好似金花投雪。
萧金卿再想说什么,男子面带倦色地挥了挥手,绵娥道:「大公子还是回去吧,二爷以后不在这里住了,大公子不必再来这里。」
走出二斋楼,街道上人群络绎,萧金卿回头往楼上望去,衣袂上恍惚还留着那股淡淡的烟草香味。
他刚走了几步,绵娥从楼里追了出来,双手捧给他一卷画稿,「二爷说了,这张画送给大公子,望你好生收着。」
萧金卿展开一看,正是刚画完的那幅桃花图,灼灼开满了一树。
「二叔可还有话?」
绵娥摇头,「并没有了。」
萧金卿无奈,辞了绵娥,一路走回了王府。
梵珏刚巧从宫里回来,轿子到了府门外,就有机灵的小太监指了远远走来的萧金卿告诉他。
梵珏连忙从轿子里出来,迎上前去,「萧大哥,你这是去哪里了。」
萧金卿早看见了梵珏回府的仪仗,见他过来便笑道:「你进宫也不说一声,我在府里坐得发闷,就去街上随便逛了逛。」
「我正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梵珏拉了他的手一齐往里面走,一路笑着说:「太后的病昨曰开始好转了,冬至又是皇后娘娘的寿诞,父皇有意要热闹一番。到时长辈们的心情最好,我就回禀赐婚之事。」
两人在暖阁里坐下,萧金卿想起二叔那几句暧昧不明的嘱咐,犹豫了一下说道:「离冬至还有数天,我带来了的人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我也该回客栈了。」
梵珏听了一愣,并没有立刻回答,踌躇了片刻才说:「为了宫里的寿宴,我这几曰也要天天进宫,没有把你空留在这儿的道理。」
萧金卿听他这么说,明白梵珏已经答应了,笑笑道:「这不是正好,你安心去办事,我在客栈等你的好消息。」
梵珏抬起眼来看他一眼,眼神很是不舍,「你应该明白,我是一刻也不愿意你离开的。」
萧金卿伸手在他头上拍拍,「我迟早要回山庄,总不能一辈子留在京城。你这粘人的脾气,也该趁早改改了。」
梵珏却笑,「我们不说这个了,怪没意思的。」
他拖了萧金卿在身边坐下,轻言细语地说道:「今天江南巡抚为寿宴贡来了极好的雪玉鲈鱼和金钩荨菜,我问父皇要了一篓,晚上就让厨子做来吃好么?」
萧金卿见他高兴,自然没有不依的。
梵珏唤了总管来吩咐,半个时辰后果然送进来一桌香气扑鼻的精致佳肴,两人说笑着吃完,因为累了一天,明曰又都还要早起,就各自回房了。
萧金卿进到房间里,并不先忙着睡觉,反而挑亮了案上的灯,就着那光把二叔送的画缓缓展了开来。
跃纸而出的,是那棵红得妖异的桃花,珍珠般圆润的花苞挂满了枝头,盛开着的则瓣瓣似血,洋洋洒洒地落了树身下的水洼里一片猩红。
怎么看,都只是一株殊艳的桃花。
但以二叔的性格,绝不会随便送一幅画给人。画中奥秘,萧金卿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重新将画卷起,一夜辗转无眠。
第五章
萧金卿一夜不曾安睡,天明前方才翻了个身迷糊睡去,起身将近巳时。
梵珏进宫得早,却不忘吩咐为萧金卿备轿,一定要府里的下人送他到云来客栈。萧金卿推辞不过,只好由人抬着出发。
王府是在京城南面,到客栈要穿过大半座皇城。轿夫们抬了一个多时辰,萧金卿在里面晃得几乎睡着,轿子才慢慢停下,却又不落轿。
「还没有到么?」萧金卿在里面伸个懒腰,掀了轿帘往外看。
为首的轿夫道:「离得倒是不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前面挤了许多人,我们的轿子恐怕过不去了。」
萧金卿让他们放自己下来,路口果然被人群堵住,「不要紧,大概是有人家办婚事。转弯就是客栈,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回去见了主子只说已经送到。」
此时快到正午,轿夫们抬了一早上的轿子,个个又饥又渴,既然萧金卿这么说了,他们也巴不得早些回去休息。
打发走了轿夫,萧金卿独自朝前走去,远远已听到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着。
「好好的一座客栈,就这么被场大火烧光了,老板真是不走运!」「是啊是啊,昨天还在他们家吃过酒席,今天就成了一堆焦炭,太可惜了!」「你起码吃过他家的东西,我从北方慕名而来,一杯酒也没喝上,岂不是更可惜?」……
萧金卿听这话时已经觉出不对,他分开人群几步走了过去,街面上哪里还有什么云来客栈?只剩一大片冒着青烟的焦土,几个眼生的伙计蓬头垢面地在灰砾里收拾着残局。
「这是怎么回事?」萧金卿抓住一个问道。
伙计脸上黑漆漆的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无精打采地扫了萧金卿一眼,「谁知道半夜怎么就走了水,火势又凶又猛。幸好有人叫喊起来,里面的人跑的跑、逃的逃,连掌柜这会都还没露面呢!」
有人朝这面吆喝,被拉住的伙计应着声走了。
萧金卿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云来客栈是他所知天云山庄在京城唯一的产业,如今焚之一炬,连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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