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做到如此地步。正在程子婴皱着眉头胡思乱想之际,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子婴下意识地脱口说出请进,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着洗漱用具,大大方方走了进来,“程太医早安。我叫韩清,是伺候你的下人。”
“啊?我不用——”程子婴正想拒绝,却被少年抢先打断。“这是韩将军的意思,还望程太医不要让我们难做。”少年说完,又偷偷打量了一眼有些无措的男子。真不明白将军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男人长相平平,虽说给人感觉倒也舒服,但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啊?竟然让他堂堂校尉来伺候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太医,实在是太憋屈太耻辱了。但将军的命令不得不听,一句军法处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程子婴还是坚持要自己洗漱,少年拗不过他,倒也乐得清闲,“这可是您自己要求的,到时可别偷偷跟将军告状啊。”程子婴一听这话,脸瞬间变得通红,连连摆手摇头。韩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可真好玩,又老实又单纯,脸皮也薄得很,他真的是将军的男宠吗?一想到这里,韩清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口气也一下子变得生硬起来:“洗好了就去前厅吃饭。”程子婴奇怪这少年突然的转变,但也没说什么,沉默地跟着他出了屋子。
早膳很丰盛,但只有程子婴一个人就显得很冷清了。触景伤情,程子婴突然想起了以往清晨与妻子在一起用膳时的其乐融融,但现在夫妻却已是阴阳相隔,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韩清进门时看到的就是程子婴一手捧着青瓷碗,一边独自垂泪的样子。切,娘们似的。不屑地看了男子一眼,暗自在心里鄙视了个遍,但韩清还是忍不住询问:“程太医,您这是怎么了?”
“啊,没,没事。”程子婴这下连耳朵都跟着红了起来,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尴尬地低下头去。
“没事就好。”韩清瘪了瘪嘴,退到他身后站好。这倒让程子婴别扭起来,赶紧起身想拉韩清一起坐着吃饭,但韩清死活不肯,连声拒绝说:“程太医,您行行好,别这么害我好么?这事要让将军知道了,非斩了我不可?”程子婴一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拉,只能加快吃饭的速度。
用完早膳,程子婴正想走出清漪苑进宫当值,却被韩清一把拦了下来,“将军说了,这几日程太医都不能离开这个园子。”
“我得进宫——”
“将军已帮你在太医院请了病假。”韩清总能猜到程子婴想说什么似的,“你要觉得无聊了,那边有个花园,种的都是中草药材,够你打发时间了。”
程子婴疑惑地看了韩清一眼,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深深吸了口气,向着西厢房缓步走去。这样的局面他早就应该预料到了,既然已经成了那人的禁脔,自己就没有了反抗的机会和权力,失了自由,失了所有。
第五章
程子婴回到西厢房中,意外地发现外厅堂的角落里,顶天立地地摆放着一只竹制书架,翠绿的架子上,整齐地立满了书籍。程子婴下意识地走上前去,随手抽下一本书翻了起来,只看目录,便已知晓是时下盛行的医书。
也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许是觉着无聊,程子婴接连地抽出书来翻看,发现果然和自己心中预想的一样,这些全部都是医学方面的典籍。过去的,当下的,常见的,稀有的,简直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难道这个屋子本来就是给将军府里的医士住的?程子婴暗自在心中猜测,但再看这个书架,色泽鲜亮,青翠欲滴,应该是新做的才是。这些典籍的书页也是崭新平滑,没有一丝卷翘的迹象。
这,是为我准备的?这个念头一经大脑,程子婴便将之甩了出去,认真地找了一本关于药草的书籍,随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翻阅起来。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打发过去,除了中午和晚上的两次膳食,程子婴再也没有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直到外边梆子声响,他才觉出有了些倦意,也不管韩绝是否还会过来,就兀自宽衣就寝。
深夜恶梦惊醒,清明之际,侧头就看到了身边沉睡之人。后背上传来的绵绵温热,安抚了心中忐忑。他是何时回来的?借着月光,程子婴打量着韩绝英俊冷峭的睡颜。脑中再次闪过梦中妻子冤魂索命的影子,身子一颤,想要挣脱腰间手臂向里侧挪移。但韩绝的手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死死地搂紧男子,不松懈半分。程子婴哀叹一声,不知不觉中,再次陷入睡眠。
之后几日,韩绝一直疲于奔忙。破晓出门,深夜而归。程子婴也乐得如此,整日在西厢房的书堆里钻着,有的时候也会被韩清硬拖着去清漪苑的药草堆里浇水捉虫,必要的时候制些常用草药,反正工具都是现成的。
程子婴也是在那时才知道,这个园子是之前韩绝亲自监工打理的,各种用度也全是按着自己的喜好而来。对于韩绝如此周到的安排,他困惑不已。只是男宠而已,何苦用心至此?他也因此询问过韩清,只是那个别扭的少年,总是老气横秋地告诫自己,不要私自揣度将军的心意,默然接受就好。
当然了,韩清这么说也是为了程子婴着想。男子本就平易随和,对待下人亦是真诚亲切,多日的相处让少年对男子的抵触渐渐消逝,两人的关系日益见长。
在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时候,程子婴便想到了自己在老家的弟弟,相仿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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