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跑’字还没说出口,右脸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上一拳。
“□□的!”流氓头子一口唾沫吐在掌心上,“连老子你们也敢耍?!给我打!”
苏万被这冷不丁的拳头揍得眼冒金星,一个狗啃泥重重摔在地上,还没找回力气爬起来,紧接着**上又挨了一脚重踢,哀嚎着重新趴回地上。
“揍他们!揍死这□□的!”
离得吴邪最近的一个流氓显然也没打算放过眼前寡言的人,当拳头破开空气从右边袭来时,吴邪全身沉睡的细胞在短短几秒里被瞬间唤醒,手臂本能性的抬起格挡住外来的袭击。
打人的流氓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攻击竟然被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家伙给招架住了。
你瞧,多讽刺啊,脑子拼命想要忘记的,身体却都记得。
吴邪垂下眼,同他对峙着的流氓敏锐的察觉到了力道的撤离,另一只空余的手立刻从身畔出击,这一次没有遭到任何反抗,凸起的拳峰牢牢实实打在吴邪的眼眶上。
右眼霎时天晕地旋,吴邪踉跄了几步,膝盖紧接着被人狠狠一脚踹上来,大半个身体失了控制歪向一边跪在地上。
“你小子不是挺能反抗吗?”流氓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果然刚才只是错觉吧,也对,这个弱不胜衣的家伙怎么可能抵得过自己?
“说话呀!”他威风凛凛的扯住吴邪的头发,逼迫他仰起脸来,“叫一声爷爷,老子就饶了你。”
苏万抱着脑袋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道,“爷爷!爷爷救我!”
地痞流氓们哄然大笑起来,流氓头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停住殴打,背着手踱到苏万面前,甩了甩手背拍拍他的脸,“你刚才叫的什么?”
苏万嘴角破了,眼角也青紫了一大块,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吴邪跌跌撞撞的支起身子还没站稳,身旁一个杀千刀的家伙喝骂了一声,一把给他推嚷着摔回地上。
吴邪哑着嗓子咳了两声,抬起脸看着他。
流氓头子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万抹去嘴角的血沫,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气凛然的直视住流氓头子的眼睛,忽然脆生生的开口唤了一声。
“爷爷!”
拳头比不上别人的硬,审时度势才是该有的生存之道。
流氓头子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是他高估了这小子,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吓得他真以为会有那么一丝胆量胆敢反抗。
“你叫了不算,”流氓头子得寸进尺,背着手优哉游哉踱到吴邪身边蹲下来,挑衅地拍拍他的脸。
“我要听你说。”
扯着吴邪头发的另一个流氓手上用力,骂骂咧咧的喝令他赶紧睁开眼来。
吴邪闭着眼,充耳不闻。
尖锐的疼痛一点一点加剧,细软的发丝几乎要从头皮被生生剥离,这久违的痛感像千万只蚂蚁爬行从尾椎向上细细密密的蔓延开去,可身上越疼,心口压抑着的沉重罪孽却稍稍轻了一些。
“头儿,”流氓看向自己的老大,“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哑巴?”
“蠢货!你不会用力吗?”流氓头子打掉小弟的手,自己上前狠狠捏住吴邪的下巴。成年男人手劲有多大,他便更胜一筹,两根手指宛如铁钳一样将吴邪的下颌箍得青紫,可是手上越是用力,眼前的人表情却越是宁静。
这一场殴打不知道持续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亦或是一个小时,直到过路的行人偶然往角落里探进脑袋,这群流氓们才作鸟兽状四下散开。苏万手脚并用的爬向吴邪,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摇起来,“你,你还好吧?”
吴邪被他晃得难受,伸手打开他肆虐的爪子。
“还好,还好。”苏万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记住这群家伙的脸了。”少年愤愤的扬起拳头,他今天也吃亏不少,不仅身上所有的钱财被洗劫一空,最关键的是还被劈头盖脸胖揍了一顿。
“等我以后考了军校,当了指挥官,”苏万呲开牙,“等我有了一大帮兄弟,我就带着他们找这群龟孙子报仇!”
吴邪的嘴唇动了动,时隔这么久,这是他第二次搭理苏万。
“那若是你杀了你的同伴呢。”
少年一愣,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我怎么会杀我的同伴呢?”苏万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此刻他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着。“这是你要写的情节吗?”
不然在他正义的脑袋里,苏万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杀自己的同伴。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少年认真的思考道,“这样,等我想到答案,明天去找你。”
吴邪摇摇头,费力地站起身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吧!”苏万在后边高声呼喊着招手,却再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吴邪刚进门的模样可把吴妈妈给吓坏了,她一边心疼的来回查看儿子伤势,一边哭喊着一定要报警严惩这群暴徒,倒是吴邪淡然得紧,只草草用了热毛巾把破口的地方擦拭**净,涂了酒精,粘了创口贴,然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其实这些伤痛同吴邪以前遭受的种种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在选训营里寻常一天的训练都比现在伤得更多更重。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吴邪根本就不想反抗不愿反抗,他在采用一种消极而极端的方式默默赎罪,身体的疼痛每多一分,积郁在胸口的罪孽似乎就好受一点。
这一觉沉沉睡到次日天明,迷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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