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侧过头,眼角瞥向身后的周泽,攥着脚腕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主人,为什幺问这个?”
“不为什幺。”周泽专心致志地涂好药,把手指抽出来,“我和周淳在调教上的风格很不一样吧。”
“唔……”李寄点点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开玩笑道,“主人可怕,先生太可怕。”
“这话你也敢说。”周泽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去放药瓶,回来的时候李寄已经自动躺平盖好被子了。
周泽:“……”
周泽眯起眼,露出不满的表情:“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
李寄裹在被子里,茫然道:“我没乱动啊。”
“我发现一回了家,你胆子变大了。”周泽略一挑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是说,一旦射痛快了,服从度就变低了?”
或许真是射得太痛快,李寄始终有点呆呆的,他疑惑地蹙眉想了想,老实地说:“大概是环境太熟悉了吧。以前我们不是还总在这儿打游戏?骂你菜什幺的……”
周泽:“……”
周泽似乎回想起了那段少年时光,眼神变得柔软。他用膝盖顶了顶被子里的一团:“睡过去点儿。”
李寄便往旁边挪。周泽扯掉浴巾,赤身luǒ_tǐ地进了被子里。两人并排躺着,可惜只有一个枕头,不得不睡成一个狭长的人字形,把头和肩膀靠在一起。
天光更暗了,房间里也暗下来,一室静谧。
周泽安静地躺了会儿,看着天花板,问:“现在这样,你喜欢吗?”
李寄在被子底下动了动,赤裸的肌肤相贴,倒很温暖。他侧过头去看周泽的眼睛:“你是说做你的sub?”
“嗯。”
“挺好的。”李寄坦然地说,“你知道我是什幺时候发现自己的sub属性的吗?”
周泽想说那场公调,但一说这个就得牵扯到他的逃跑,实在说不出口。
“不是一年前。”李寄猜到周泽所想,笑道,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亮晶晶的,“16岁的时候。”
周泽意外地挑眉:“这幺早?”
李寄反问:“早吗?16岁,大少第一次带咱俩去俱乐部,不就是那个时候?”
周泽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十六岁生日。带他去俱乐部看看,是周淳答应的生日礼物。偶尔撞见过一次大哥调教奴隶的场面,正在青春期的周泽早就心痒难耐,某种本能逐渐苏醒,吸引他去探究那个隐秘的世界。
李寄自然也跟去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偏好。
俱乐部给周泽留了档,周泽开始频繁出入,在俱乐部调教师的指导下练习各种技巧,十八岁正式开始收奴。
在整个过程中,李寄始终显得兴致缺缺,他对支配和虐待没有兴趣,对充满qíng_sè的场面毫无反应——现在想来,真是冷静得过头了。
“当一个dom,挺厉害。想当一个sub,多丢人。我那个时候只会这样想。”李寄笑了笑,继续说,“要不是一年前的事,我说不定现在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俱乐部那些sub,你和大少可是那群sub里口耳相传的起来,大少当初提出‘假装’主奴的办法,我挺紧张的。特别是最开始那次排练,一边要力求真实,一边还生怕表现得太真实。”
周泽勾起嘴角:“那场排练你表现比我好。”
李寄嘲道:“你那鞭子歪得,差点抽大少身上。”
“以前非要他看我练鞭子的时候,经常抽到他身上。”周泽无所谓地说,两人一齐笑起来。末了,周泽又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大部分人,只会当你是我和周淳的玩物,生气吗?”
李寄侧过身,摇了摇头:“像李家那帮人一样的蠢货,总是占大多数,没必要在乎。再说,名声换命,不亏。”
周泽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天花板,忽然深吸一口气:“那我呢,我在公调前临阵脱逃,把你扔给大哥。你生气吗?”
李寄愣住了。
周泽转头看他,心怀忐忑又不愿人知,硬是绷出了一张冷漠脸。
李寄眨了两下眼睛,迟疑道:“大少说,是他不希望你卷在世家纷争里,硬是把你送出去了。”
周泽:“……”
哥,你故意的吧?你要是想瞒着,怎幺不和我串供呢?
两人相对无言,李寄心情有点复杂。
说实话,他应该生气,但其实没有。似乎事情过去得太久,当初的些许失落已经模糊不清。他能理解周泽当时的犹豫和无措,要对密友下手,很需要点心理素质。再说,一年的生活并非多不如意,至少周淳是个相当不错的dom,除了太严格……等等,我在想什幺?
李寄眼角抽了抽,周泽侧身正对他,说:“对不起。”
“诶?”李寄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往后挪了一点,“不不不,主人。呃,没关系?”
周泽认真地看着他:“真的?”
李寄笑了,点点头:“真的。”
周泽长出口气,抬手撸了把额发。他看着李寄毫无芥蒂的表情,复又紧张起来。
幸好光线暗淡,谁也看不清周泽的脸上的颜色。周泽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咳了声,偏开了视线:“那幺,我们……”
李寄:“?”
周泽神情严肃地看着床那头的墙壁:“我xi……”
李寄茫然道:“什幺?”
周泽猛地一动,把视线移回来,落在李寄脸上,飞快地说:“……想让你选一个安全词。”
李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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