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放尸啊……”吴邪捂住口鼻,“不是亲祖宗?就算不是也不能这样对待先人吧……”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吴邪想了想自己干过的开棺事,不禁无语。
张起灵刚才那一眼疑惑被隐匿在烟雾中。
以往遇到危险的境界,吴邪也会适当地开开玩笑。
可是今天他怎么显得那么轻松?
他……
一定不是吴邪!
不得不说这人不管是音容相貌还是体型都与吴邪完美契合,让张起灵直到现在才察觉问题。
张起灵脚下窜出两条类似蛇的生物,刚刚露面就被他拦斩七寸。
“呦,别急嘛,”那人蹲在地上,托着下巴眯眼微笑,“你先猜猜看,我们是什么时候调包的?”
显然,在关乎吴邪性命的问题上,张起灵没有多少耐心。
黑金的锋芒对准那人的额间,那人看张起灵发怒得比预想要早,不免也更加戒备。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齐羽。”
“没错,就是你们之前杀了的‘齐羽’。”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名字到底知道多少,反正我认为你是一无所知。”
“别紧张,我可不是复活。”
“我本来就没死。”
齐羽扶住自己的腰间,布条缠裹的地方还在流血。
“夸夸我啊,为了演这一场戏连肉都割了,还要往里面塞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大石头……”
张起灵才不管他的装模作样,刀尖越逼越近。
“他在哪儿?!”
……
“三叔!”吴邪惊醒。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陶罐。
我……回到……那个洞……了吗……
地上积了很厚的尘土,凌乱的脚印略显诡异。
不对,他还在古楼里。
吴邪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壮着胆子想要把罐子打开。
“别动!”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吼。
吴邪虽被惊到,但还是在那人动手阻止自己之前把罐子砸了个粉碎。
里面还是一颗和自己一样的人头。
“我告诉过你了。”那人冷笑一声。
“你是谁?”吴邪更觉得好笑。他是一直都在这里吗?否则怎可能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历过这种事了。
“你见过帝王的玺印吗?”
那人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吴邪拔出仅剩的半长匕首,神情警戒。
“鬼玺也是帝王的玉玺,为什么会小到掌心可盛?”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也推断出鬼玺有四个了吧?”
“这哪里是凭空产生的玉玺,是由最初的鬼玺分割而成的。”
“虽然都能维持生命,但它的缺陷也显而易见。分割次数越多,对每次重生的影响就越大。衰老、残疾、早夭、失忆……这些都有可能。”
“行尸走肉,苟延残喘。”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吴邪最痛恨这种嘴上狠毒的人。人言毙命,祸从口出,语如刀锋,仿佛在一层层剥你的皮,看到了殷红的血肉。
“……也不错。不过我可不是一个人,你也是啊。”那人的讥笑刺耳无比。他沙哑的声音让他的语句有些模糊,他只能让自己的每一次说话,每一次笑都更加夸张,才能表达他病态的兴奋。
“君子动手不动口,”吴邪背后虽然多了一个大伤口,但已经明显感觉到好转许多,“好歹让我知道你是谁。”
“张起灵。”那人自报家门。
“鬼扯吧……你是哪家的鬼?”
“我真的是张起灵。”
一个暗镖从黑暗之中疾速飞来,但被吴邪轻轻躲过。每一次玉化都是他在逐渐接近曾经的东夏王的过程,每一次他的遭遇和自己的经历都登台再现越发清晰,每一次他们都会坚持本初,但又从对方身上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已经不仅仅是胖子口中那个“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了。
换句话说,吴邪的血液不仅仅是来路不明的麒麟血。
更是东夏王的血液。
“我刚刚见过另一个‘张起灵’,”那人又开始向吴邪走来,“不知道是他累了还是齐羽看上去实在太像你了,他都没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你。”
“齐羽?!他……”吴邪一惊。
“他没死,死的是另一个人。朋友啊,你看过的头颅都只是九牛一毛。”
……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一个人,”齐羽用手指夹住张起灵的刀,不顾鲜血直流,“张海客。”
张起灵在脑中搜索这个人,齐羽却强先开口继续:“也是,你肯定不记得了。”
他错了,张海客是张家中少数他能记得的人。
回到青铜门以后,往事如流水声越发清晰,那一段历史也越来越熟悉。
没错,那就是张起灵的幼年时期。
他离开的那天,就是他和张海客见面的那一天。吴邪会长眠不醒是因为他幼年的记忆里没有“东夏王”,那不是吴邪该出现的时候。
整段重复的历史都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
他还依稀记得那天午后,阳光很好,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院落里冥想,有人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在看什么?”
张起灵什么都没看,所以只能和平时一样选择沉默。
那个男孩儿顺着张起灵虚无的眼光看去,只有一片薄云。
“那朵云是挺好看的……”
“我怎么可能没防备地穿上有毒的盔甲,让你们一招毙命?”齐羽的声音幽幽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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