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来,那些家伙们光闻到味就躲得远远的了,倒是这些新进来的小家伙们不知死活。不过,你下手也狠了点吧,好歹给我留点人,以后在这漫漫长夜也好有个消遣,你说不是?”它向来没脸没皮惯了,见到老熟人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怎么不说话?啧啧,你什么时候变得般安静了?”
“你不会又想见那个人吧?这么多次的闭门羹你还没吃够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咱们俩都能握手言和,那死人却还这副德行,你何必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他可和你一样,都是不饶人的主!”
“……”
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个鬼脸突然逼近,镜华屏住的呼吸突然漏了一吸,以为被发现,干脆利落地先下手为强,一刀砍上去,力道绝对用了十足的气力。
哪知却扑了个空,鬼脸如烟般,飘忽渺然,碰到刀口的瞬间化作千万灰飞,随风而逝,却在刀锋陷入墙体后再次凝结成形,出现在镜华眼前,两只如同黑洞般的眼睛,幽深地望进镜华的眼里,带着仿佛吞噬人心的魔力,却在下一瞬飘远。
“你不是……”鬼脸先是很肯定的口吻,只冒出几个字以后,又不是很确定了。
“可这气息,没错啊,这家伙搞什么鬼?”剩下的又像是喃喃自语。
镜华却没工夫理会它说了些什么,一把抽出刀口,刚才全力砍杀却落得扑空下场,那滋味并不好受。
但是他也看到了,那鬼脸妖怪和普通的妖怪不一样,光凭一把刀,并不能给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他却不知道这妖物擅长些什么,那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的眼睛里,镜华也寻不到丝毫的感情,这才是最可怕的。
但显而易见的是,那妖怪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夜残,就算光线很暗,也不至于连声音也分辨不出来吧。
这一头,魍魉也在困惑着,他们这些妖怪习惯了靠着气息辨别人,所以“夜残”一进入锁妖塔,他们几乎就肯定是他来了,所以才会这番肆无忌惮。
可是,就是刚才那些话,夜残听到早就该撕了它的鬼脸,可是这个人却没有,没有……
突然,魍魉一怔,想到了什么,然后是剧烈的颤抖,轰然大笑,笑声仿佛要把整个锁妖塔震塌,一边笑还一边叫,镜华几乎以为它要疯了。
是啊,魍魉怎么能不疯,已经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久到它居然连眼前那张脸,耳边那道声音都差点忘记了。
真的,刚才那一下子,它居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哈哈,哈哈哈……真的不是夜残,没想到是你!你居然回来了,哎哟,笑死我了……”如果魍魉有眼泪,估计已经笑哭了吧。
回来?这个词,再次在镜华心里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鬼脸,认得他?不止夜残,他也来过锁妖塔?开……什么玩笑?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什么奔涌着,快要溢出来了呢?
看来这一趟,他来对了,正如魂祭里那人最后不明所以的微笑:“相信我,这一趟,你定会不虚此行。”
过了很久很久,在镜华心脏快要跳停的时候,魍魉终于笑完了。
时隔多年,它甚至也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见面的故人了,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故人现在到底是敌是友。
“小洛儿,这么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镜华的自白
我叫离洛。
一睁开眼,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仙界了。这一觉似乎睡得太久、太沉,除了浑身发痛的筋骨,记忆也是一片混沌。
恰逢锦帝来看望我,我向他提起此事,他只拍了拍我的肩道,人生一世,不过百年,既然已经修成了仙,忘掉那些也未尝不可,你看有多少仙人至今未能放下执念,惶惶不可终日,比起他们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我点头,确实,南天门常有仙人往下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望得久了,终于无法再等待的,遂直接纵身一跳,了结此一生,只是从南天门跳下去以后,不知魂魄还能不能再转世。
另外,从他的话里,我也知道了另一点,我和锦帝是不一样的,我的前世是个人。
说起锦帝,现在大家大概都会露出崇敬的眼神。但在当时,他才刚刚属仙界地位,明明看上去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家伙,却永远一副正经的样子,说起话来也颇有长辈的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性子有些内敛,好在他爱笑,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以亲近。
要说和自己不同,那却是大大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出生。众所周知,锦帝是天帝之子,一出生就是仙界看好的接班人选,换句话说,自己是人生的,而他是仙生的,而且是上届仙界之主的儿子。
不过很可惜,他登上这个位子刚好是他老子死的时候,这样想来,多少有些悲哀吧。
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毕竟他老子我又没见过,关我毛事,不过这种大不敬的话我是自然不会说出口的。但打从心里我还是觉得他不错,起码对我不错,只是有时偶尔怀疑一下,他丫的从前是不是欠我钱了,不然干嘛对我这么好。
一入仙界便有自己的宅子,甚至给我安排了专人打点,要知道,像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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