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如此。”敬王爷此时脸被远处的火光照亮,还有一半埋在阴影里,“这下云公子是非得按我的意思来不可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来,“纪西江的情况如何?”
“回王爷的话,”管家并不敢抬头看这位年轻的王爷,“并无大碍,只是mí_yào的效果而已,等回头用了解药,那纪西江醒过来了,药效也就看不出来了。”
“嗯。”敬王爷随便挥挥手,“下去吧,记得要准备好。”
管家躬身退下。
敬王爷看着窗外滚滚的浓烟,和下过雪之后似乎被洗过的綦色天幕,心中思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落到这个令人不齿的地步的呢?
罢了罢了,现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讲计划进行下去吧。
敬王爷知道,这云融必然是身负什么神通的。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的某天讲起,自从来了洵州地界,敬王就一直很注意和这里的文人士子打好交道,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就喜爱文辞之美,更是因为若是有一天他大事得成,这些文人的支持也将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对,他自愿来此地本就不是想要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富贵逍遥王爷而已。
和文人打交道的方式无非就是以文交游罢了,之前几年他就买下了洵州的风雅之地何园,以那个地方为基本,一步一步将江南士子收入囊中。至于有着惊世大才的纪西江,他也是早就盯好了不会放过的,在何园初见并且为他和他的义弟说了话之后,他就有意安排手下门客拜访纪西江,而他的门客也就成了隔三差五去往西江小筑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而有一次,他的门客就发现了一桩顶顶诡奇的事。
他的门客发现,不知何时起,西江小筑的角落里多了一个白瓷绘锦鲤的荷花缸子,若只是个普通缸子也就罢了,可偏生就是这么巧,这位门客也是个善绘丹青的,尤其对制瓷特别感兴趣,那一批荷花缸的花样全是这位门客闲来无事绘制出来的。他定睛看了看,确实是自己的手笔啊,云融公子再怎么火眼金睛能复制下来别人的画作,那也不能连同烧制瓷缸时的瑕疵都模仿出来吧,难道是王爷做主将这一批荷花缸毁去之前把这一个送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哈。
于是这门客也没在意。
而就在上个月,何园提早准备烧制下一年的荷花缸了,而这个门客也准备重操旧业画点子东西,正巧碰见了王府管家,顺嘴问了一句王爷有没有把何园的缸子送人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个管家偏生是个心细如尘的主,立刻联想到了几个月前何园里发生的一件怪事。
今年这一批即将毁去的缸子连同荷花是一起搬运到何园一个专门的院子里等待处理的,而有一天早晨下人去巡视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一个荷花缸就这么不见了,而且不见的方式特别奇怪,地上到处是荷花缸里的淤泥和水迹,连同半人高的荷花梗子都仰倒在一旁,而荷花缸却不翼而飞。就像是有人专门的将荷花缸直接翻了个个,把缸里的东西都整个儿卡了出来似的。
真是不可思议,管家留了心,把这件奇事连同这个荷花缸出现在西江小筑的事一同告诉了敬王爷。敬王爷博览群书,也见过一些精怪志异里面有什么奇人异物身怀通灵之术,派人查了查纪湛和他这云融义弟的底细,这才发觉这姓云的小子半年前来到洵州城,而之前的行踪一律无迹可寻,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而这,更令敬王觉得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云融果然不是凡人,于他所谋之事有益。
于是,他便在纪湛房间里的熏香中下了药物令他嗜睡,再在云融去叫人的时候给纪湛再次下了更加猛烈的药物,没有解药可轻易无法醒过来,借此,他要看看,这云融到底有无神通,这神通,又能大到何处。
而此时,管家安排的大夫正在作模作样的给昏迷的纪湛把脉。
云融在一旁眼泪汪汪,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担忧。庆幸的是他叫人来的很快,大哥身上压的木头没有压坏他也没有烧到他,而担忧的是,直到被救出来两个时辰之后的此刻,大哥都没有醒过来。
“哎,”留着山羊胡的老郎中莫名叹了口气,“还真是棘手。”
这一句话直接刺激的云融快要哭出来了。“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呢?大夫,大哥不就是力竭了睡过去了么,顶多被焰火呛了下,怎么可能就……棘手?”云融不明白,明明大哥只是累了些睡过去了啊。
大哥明明答应过我的,大哥是最信守诺言的人了,大哥才不过诓我呢。
“小公子有所不知啊,”老郎中捋着自己的胡子,“在火场中被烟灰呛到才是最大的问题,令兄就吸入了过量灰土,肺气不畅以致全身气血虚弱,伤了心脉啊,这才迟迟醒不过来。”
“大哥,大哥不过是吸了几口火气罢了,怎会严重至此。”云融真的哭出来了,转头看向正在进门的敬王和管家,“草民请求王爷替大哥再寻一良医来吧,大哥绝不会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的,对不对?”
饶是心志坚定的敬王在这番眼神的恳求之下都顿了下脚步,不过片刻,还是跨过了门槛,心也硬了起来。
“胡太医是皇兄赐给我的大临最好的大夫,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天下间能轻易就将纪西江救醒的人可以说根本没有。”敬王看着沉睡中的纪湛,缓缓说道。
“不过,纪公子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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