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待分辨,若水抢着说:“不是么?我们的婚事你一推再推,其实就是怕我是一时兴起。你怕我总有一天会后悔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所以你总是想推开我,免了分手之日的难堪。不是么?”
我无言,沉思良久,只好承认:“是。”
若水幽幽道:“这样疑心我的心意,我还真不如以死明志。你说好不好?”
我拿她没办法,苦笑一下:“不用了。我带着你走就是。”--若水蛮横起来的时候,实在比牛还要固执,我也不打算和她争执了。其实,能有若水这样娇痴凶狠地表白着爱恋,我心中是隐约快乐的。
我的若水,愿意什么都依你,只为了看你明媚的笑。此去北国,我会竭尽全力为护你周全。纵然前途凶险,纵然此生迷茫,我亦何苦。
我和若水离开京师。按照林清锋的说法,我是被送回北天关“好好管教”去了。当我告诉若水,我打算恢复女装的时候,她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不,我可不喜欢你穿女人衣服。天戈,你别这么做,好损毁形象啊。”
我笑了笑:“我本来就是女人,穿女人衣服有什么奇怪?何况我也厌倦了老是杀人,如果改变一下打扮可以避免动武,其实也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也清楚若水不会喜欢我做女人。她只要我做她的丈夫。不过,我还是想试一下,她会如何对待身为女子的我。毕竟,那才是我的真实。
若水皱了皱眉,微微噘起嘴,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我在集市上买了几套女子服饰。我在河边僻静的小树林中换了一身淡色衣裙。不过我不会梳头,就把头发用刚买的一串珍珠系住,打了个结,也算对对付付了。
我走出树林的时候,若水有点发呆,神色颇为古怪,却没有说什么。我觉得有点好奇,问:“怎么了?难道我这个样子很奇怪?”
若水摇摇头不说话,却微微侧过了头。显然她不是很愉快。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估计和我的样子有点关系,就走到水边照一下自己的样子。看到水中人影,我也有点发呆。
原来,我女装的样子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苍白如雪的面容,冷淡沉静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如冰也如玉,却似有隐约的火焰在郁郁燃烧,反而异常诡艳。
看着这个样子,谁会想到我做了多年男人?终于明白了若水不高兴的原因。我让她难堪了。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若水才真正意识到:她矢志相从的,真是一个女人。这一点,或许她虽早已明白,却从未仔细想过。
我悄悄叹了口气,没有说破,心里不知道是解脱还是凄凉。看样子,我或者会失去若水了。她就要回到命运的正常轨道……
我应该松了口气的,不是么?
可我为什么会如此痛苦?若水,多情的无情的若水,难道你已成了我不可解脱之痛?
呵呵,早有准备的啊,但真正面对时,为何还是如此难以忍受?
如果可以求你,我愿意求你一万次。但我不会求你。我宁可让你就这样面对女子装扮的我,好好想清楚一切。当你作出选择之前,就算完成了北国之行,我也不会改回男装。
我什么也不期望,随着命运安排好了。
正自对着水面出神,若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你还真看呆了?好啦,我承认你很好看,但也不要这么自恋呀!”一边说一边对着我做了个鬼脸。
这回我是真的愣住了。
若水盈盈走到我身边,勾着我的脖子,水中倒映出两张脸。她的明媚如水和我冰焰似的气质竟然异常协调。若水叹息着微笑了:“天戈,我知道你是故意穿女装要我看的。其实不用这样。我一直明白接受你是女人的事实,不管你穿什么,变什么样子,是男是女,我喜欢的只是你,孟天戈。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没有说话,颤抖着搂紧了她。
若水!
明慧的若水啊,从何时起,你竟能如此明白我的心?
我们紧紧拥抱,激狂地亲吻。我觉得晕眩而快乐,几乎无法自持。朦胧中我看到若水也是一脸的甜蜜。然后--
扑通!
动作过大,两个人都掉到了河里。
我从意乱情迷变成了手忙脚乱,连忙浮出水面,顺手捞起若水,游回岸边。我们湿漉漉地面面相窥,忽然都大笑起来。
雄剑挂壁
“独漉水中月,水浊不见月。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越鸟欲南飞,胡雁亦北渡。我欲弯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道路……”
我皱眉听着御锦有一句没一句的背书,实在有点烦他。这小子什么不好念,偏偏要念这个《独漉篇》,什么中道失道路?我知道他在取笑我又一次的南征失利。
都怪我那个莫名其妙的“北国第一英雄”头衔惹的祸。御锦是我的好朋友,但他无法忍耐我的这个虚名。毕竟,如果我是第一英雄,他算是什么?御锦从来不掩饰他的不悦。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总算谢天谢地。我并不曾为了浮名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其实,御锦的直率都算好得很了,虽然我实在讨厌他念什么独漉篇。
御锦倒是越念越起劲,一边念一边斜眼看着我暗暗的笑。“落叶别树,飘零随风。客无所托,悲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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