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毯子表面的短绒毛上嵌合着露水和眼泪。
山海脚步沉重地穿过尸体的队列,这些都是他的臣民,之前都是像钴蓝一样鲜活的存在!他觉得愤怒又一次塞住了自己的喉咙和心脏,他找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他俯身跪下来,颤抖着掀开了毯子的一个小角,他像受到魔鬼的蛊惑一样死死地盯视着里面,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他的喉咙发出那种类似卡住的哽咽声,他全身僵直地发着抖,他像是摇着头又像是在哀求,这种无声的歇斯底里一直持续到经藏用各种方法把他拉扯到了旁边,经藏用胳膊和胸膛撑着他的体重和颤抖。
八十个祭司跟在无音王的后面,从门口涌入,无音王看到山海有点错愕,带着一种有节制的怜惜,他温和地问山海:“你想要送送他们吗?”
山海竭力的镇定住了自己,大力的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随从给他拿来了合适的衣服,为他穿戴整齐,他默默地走向后厅的另一边——这些勇士的后面,张开双臂,用空气把他们稳稳地托起,对他的舅父点点头,无音王念诵着古老的祭词走在了前面,山海把双手高举过头顶,也跟着他念着,祭司们围绕着他们,或者用某种礼器和着他们,或者撒播着某些祭礼需要的水或者神果,或者忙着别的,严谨又肃穆,山海感觉自己像走在一片黑色和金色的雾气里,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直面死亡,自己亲近人的死亡,他的人生已经走上不平凡的路了,这是他改变不了的趋势了。
他昏昏沉沉地注视着整个仪式,不真实感笼罩着他,最后他们尸体突然分散成了一个个微小的亮片,向地上和天上飘散,没有味道,也没有声音,他们的一生就这样终结了,而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论他遇到多少美丽的男人和女人,也不会有那个鲜活的钴蓝,向他诉说自己对他们的爱慕之情了。
喘不过气来的难过。
第18章 回途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沉默地走着,此时说什么都很突兀,经藏穿过庞大的祭司队伍,挤到山海后方的不远处,他为这些人而感到悲伤,但是他确实没见过他们几面,他做不到像山海那样歇斯底里,他也没打算假装悲恸到痛哭流涕。他见过太多的战争和灾难,无数的尸体和苍蝇,密密匝匝的墓碑和诵念声······他都来不及为他们哀悼,人类的世界大战尤其令他记忆深刻,不论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每天都在消耗大量的人口和资源,他不禁为人类而担心,虽然其他种族一直与人类友好相处,但他们消耗太多的东西了,如果资源消耗到了一个警戒值,其他种族会以各种方式压制已经疲惫不堪的人类,没准儿又会精打细算又有野心的金石族还会对人类趁火打劫,万幸的是许多大的种族都持保守态度,他们也没有信心掌控人类这么大、这么充满变数的族群,他们达成了合约以各种方式支持了盟国,倒不是因为德国人很多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而是因为他们觉得德国人不会成功,德国人的领袖为什么觉得用一个国家的力量和文化,可以对抗几乎整个世界的人类?这一点让他们都感觉很疑惑。
二战不光是人类损失惨重,每个族群都消耗了干预人类的士兵、武器和神兽,还有的族群背弃了合约,与其他合约种族倒戈相向······人类可真够厉害的,差一点把地球上所有的生物拉入一团浑水,经藏虽然不认为维持世界和平是他的责任,但是他也不希望看着地球被搞的一团糟,那样他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知识无处可去,所以他往来穿梭在各地的战场和指挥所,为罗斯福提供情报和战况。
有一次,他的马龙被德国人的飞机撞死了,他被困在苏联的泥巴地里,他在泥巴和血污里挣扎了三个多月,他实在找不到东西吃,还变成苏联人的模样去征了兵,但是他同样没有东西吃。真是地狱一般的生活,还不如地狱,他三千多岁的时候,具体多大他记不太清了,那段时间他在研究血液的种类和用途,他去地狱的中国区采罪孽不同的亡者的血,他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并且在地狱转了一圈,之后那里就被他列入了一生只去一次系列景点。但相对比战场上,地狱还要更···有秩序一点——
经藏的思绪飘忽着,许多场景从他的私人记忆中跳出来,折磨着他,他难得的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他一直认为迷失在思绪中非常危险。
突然,一阵骚乱。
他猛的回过神来,在人群中寻找骚乱的源头和山海,随后他就发现山海就是骚乱的源头。
山海瘫倒在地上,他的法衣和长发纠缠在一起,铺散在道路黄色的石头上,无音王揽着他的上半身,也在努力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围包饶着惊慌的祭司们,他们撩着繁复的法衣、捧着抱着或沉重或精巧的法器,有的费力的弯下腰查看情况,有的扯起长长的衣摆,向无音殿跑去喊更多人过来,两边被他揪住的衣摆被风鼓成两个船帆,大力的向后拉扯他;越来越多的平民聚集过来,他们冗长的生命中,有意思的事情可显得太少了,他们有的爬上阁楼和阳台,有的站在风头上,有的站在喷泉上,又惊讶又兴奋。
经藏近乎野蛮地扒开一层一层的人群,他能感觉到和山海订婚产生的微小链接正影响着他,他用肩膀挤开其他人,扑到山海前面,他把胳膊穿过山海后背的下方,从无音王手里接过了他。天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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