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桥像被什么钉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身体变得僵硬,双眸睁大,嘴唇微微张开,慌乱和悲痛交织在其脸上,似乎被我道破了心中所想而痛苦不已,对方用力地握紧拳头,我不由担心她的指甲会嵌入掌心里。
“死心吧,筱,我不会改变的。”钟桥的目光直视我的脸,眼神透出一股仿佛一不竭尽全力维持便会崩溃倒塌的坚决,“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
“你何苦对你自己这般残忍呢?”我挠了挠头发,酸涩在心中蔓延开来,钟桥身上的情感传到我的体内,我能感到里面痛苦难受的因子在啃噬着钟桥的身心。
“这不关你的事。”钟桥冷冷道。
“你还嫌自己受的苦还不够多吗?”我靠近对方一步,钟桥的香水味充盈了我的嗅觉。
“与你无关。”钟桥再次冷冰冰地重复道。
“与我无关?”我勾起一丝讥讽的微笑,“那你为何要哭呢?”
对方被我的问话而弄得不知所措,眼泪出卖了她的内心,与她嘴上所说的截然相反,钟桥打了一个激灵,咬着发抖的下唇,脸色如白布一般,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里面翻滚打转,但钟桥凭着强大的制止力不让其掉落下来,仿佛一旦落下眼泪自己所有的防线则全盘失守。
“你在为自己强行推开却又渴望不已的感情在哭,这矛盾足以逼死一个人。”胸口因钟桥而抽痛,犹如被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剜下一块肉,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顺着我的皮肤不停地往下流,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左心房真的被人剜出了一个洞口,血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强烈的痛楚刺激着我的神经。
钟桥用食指尖擦去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然后撇过头将目光投到对面的街道上。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用拇指拭去对方另一只眼角的泪水,对方被我这种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欲要推开我,但双手将要碰到我身体的时候仿佛被什么拉扯住似的突然停止不动,两只手的拳头都握得十分用力,随后松开,双手再次垂下在腿边。钟桥的眼泪如她现在的心境一般冰凉冰凉的,但眼皮的肌肤如一道细小的暖流传入我的拇指尖,然后顺着血管流遍我的全身,胸口的伤口因这股暖流而愈合起来,匕首不再剜我的血肉,痛楚离开了我的身体。
“听着,钟桥。”我郑重其事、端正严肃地对钟桥说,对方因我这副严肃不已的态度转过头来,漂亮的双眸凝视我的眼,我把另一只手也搭在钟桥的肩上,稍微施加力道扣住对方窄小的双肩,“没有你,我以后的生活将会比现在悲惨得多,我诚恳地向你坦白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这两个月来的日子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也身同感受,我要给这个问题来一个彻底的解决。”
钟桥的表情露出少许的疑惑,双眼稍稍眯起。
我微笑着将她左边的头发放下来,挑起一缕发丝缠绕在我的食指腹上,然后五指顺着笔直的长发滑落到发梢,最后又返回钟桥的肩上。
“下周三早上十一点,五十号街的星巴克店见,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的话。”我放开钟桥,再次望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钟桥睁大双眼,呆呆地瞧着我,似乎我的话于她是全新的、不在她意料范围之内的。
我连再见也没有说便直径离开,折回我的驾驶席上,心狂跳不止,以至于我以为自己要昏厥过去,但我的意识比任何以往都要清醒,刚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思前想后、精心斟酌之后才付诸于行动和语言上。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要将四周的空气一股脑地统统吸进肺腑,我的双手在微微发抖,额头冒出点点星星的冷汗,后背再次被汗水浸湿,我惊讶于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出了这么多汗。
我使劲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我没有再向钟桥的方向投去一眼,但我知道对方仍伫立在原地,显然她被我刚才提出的邀请惊呆了,大脑一时间无法将其接受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地接受并相信那个邀请是由我亲口说出,并不是她制造出来的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声音、真真切切的话语。
待心跳稍微平静下来,我拉动变速档,踩住离合,车子启动离开。
回到家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气似地瘫倒在沙发上,如果不是凭着仅剩的一点意志力,恐怕是瘫倒在地板上。动一根指头于我而言都是极其艰难的事,我从未感到彻底的无力,这回总算完全地体会到了。
我把脸紧贴着沙发上的抱枕,冷汗变成大豆般顺着我的额角和脸颊滑落,现在正值夏天时分,热气充斥着每一寸空气,汗水如泛滥般涌出,我整个人都淹没在汗水的海洋里,衣服因汗水的关系紧紧地贴着我的皮肤,我感到些许的窒息感,可没有因此而调整姿势,原因刚才已说过,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是一件几乎无法做到的事。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不知道男孩此刻在做什么,上床入睡了抑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索着我今晚的行为。我闭上眼睛,将头脑的一切清空,我现在不想思考任何的事情,哪怕告诉我星巴克明天全天免费供应任何饮品我也只能回应一种无动于衷的状态,我需要休息,需要让整个身心彻底放松,因此我闭上了眼睛,将男孩、钟桥、今晚的事统统抛到九霄云外,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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