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连夜赶了十几里路,后来皆是哈欠连连便暂且停在河边的一处阴凉中,由劳宫和韩瑾扬轮流守卫,各自补充一下睡眠。
何子卿原本睡在马车中,但车厢的空间实在不够他伸展手脚。于是,他在树下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并在上面铺了一层韩瑾扬的衣服,才倒头大睡。
临近中午,烤鱼的香味悠悠飘来,将何子卿的馋虫全部勾了出来,以至于睡意瞬间全无。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翻身侧躺在地上,双眼却是不受控制地盯着韩瑾扬的后背。
韩瑾扬正全神贯注地烤着鱼,完全没有察觉到何子卿的注视。等到木架上的河鱼被烤得滋滋作响了,他才将鱼从火堆上挪开,并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何子卿一眼。
何子卿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可惜他的动作再快,韩瑾扬还是看到了。他大步走到何子卿跟前,不怀好意地将鱼伸到何子卿的鼻间,不断地来回晃悠。
“新鲜嫩滑的烤鱼,子卿要是再不醒,可就没得吃了。”韩瑾扬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少废话,给本王拿来!”何子卿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一把夺过了烤鱼。不过,烤鱼如今的温度可不是寻常人能接受的,所以何子卿毫无疑问地被烫惨了。好在韩瑾扬有眼力劲,及时递上凉水,何子卿这才逃过了被烫伤的悲催经历。
不一会儿的功夫,何子卿已经消灭了整条鱼。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评论道:“原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以你的厨艺勉强可以在本王府中洗菜了。”
“子卿,夸我一句会怀孕吗?”
“当然!”
这时,依然处于睡梦中的劳宫突然换了一个睡姿,而且嘴中念念有词地嘟囔着:“铁头功,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
“一个没有节操的武痴。”因为听信了韩瑾扬的话,何子卿一路上都没给劳宫好脸色看。
韩瑾扬此刻也是有些后悔的,他觉得自己把劳宫形容成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着实严重了些。如果撇开何子卿的因素不谈,他觉得劳宫绝对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物,至少比何子青更加靠谱一些。
“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何子卿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母后离开人世后,我曾到外公的军营中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跟着外公学了不少的东西。”
何子卿是第一次听韩瑾扬提起自己的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他的遭遇。想到自己那位异常恐怖的母后,何子卿觉得如果下次老天不开眼地让他们碰到,拿出男子汉的气势,向她问问那该死的天下第一春_药是怎么回事。
“虽然你的母后不在了,但你还有父皇有兄长。”何子卿并不清楚北昭的情形,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安慰韩瑾扬。
“兄长……”韩瑾扬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天下的兄长可不是都像陛下那般关心自己的弟弟。”
“就何子青那个怂样的?”何子卿因为男皇后的事情,始终对何子青意见颇大。“无德无才,还沉迷于一个白痴,这样的人当皇帝简直是大涵的耻辱,我总有一天要让大涵跟着我混。”
韩瑾扬知道何子卿是因为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他和何子青的兄弟之情着实让他这个旁观者心生羡慕。其实,仔细想想,他和几位弟弟们的感情也还算不错,唯独那位二皇兄坚定不移地要致他于死地。
既是想到了韩瑾铭,韩瑾扬不禁开始梳理昨夜发生的种种事情。以何子青的能力,他还不至于让韩瑾铭控制了整个大涵的武林人士。但如果不是韩瑾铭又会是谁呢?何子青原本极有可能是那位神秘人物,不过何子卿跟在他的身边,何子青是绝不会派人追杀他们的。
“韩瑾扬,你真的把我们的春_宫图传给大涵的每一位说书先生了?”
“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见识到子卿的妩媚。”
“媚你个头!”何子卿整句话说得软绵绵的,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杀伤力。不仅如此,他的双颊似乎飞快地升起了微微红晕。
韩瑾扬倒不急着接话,他将手伸到衣服中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本厚实的折子。“这本春_宫图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我以后不会再用它来要你,我要用我的真心实意彻底来打动你。”
何子卿半信半疑地望着韩瑾扬,毕竟他昨天刚被要挟过,谁知道这韩瑾扬说话会不会跟放那啥似的,根本不当回事儿。就在何子卿犹豫着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韩瑾扬一扬手,春_宫折子划过半空,落在了火堆上。
何子卿想不都没想地便冲了过来,他一脚将折子踹出火堆,然后弯腰捡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回来。
“谁准你乱丢东西了,要是被奇怪的家伙捡到,本王爷的名誉损失谁来赔偿!”
“我打算烧掉它,”何子卿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韩瑾扬的预料,“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也不行!”何子卿怒气冲冲地拉出韩瑾扬的手,将折子硬塞到他手中。“你把它收好了,如果再有什么损伤,我为你是问。”
“如果它在我手里,我以后还会要挟你的。”韩瑾扬试探地说道。
“你好烦啊,我当然知道啦!”
韩瑾扬不禁又在心里偷着乐了。他猜何子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不过这种无意间的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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