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青年愉快的开口介绍自己,“朱利安诺.阿耶利。”
“哦。”乔治点头,自己饮了口酒,然后问青年,“你来点吗?”
“老师喝的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
“哦。当然要和老师一样。”
不一会儿,酒保又送过来一杯威士忌。青年直勾勾的盯着乔治,举杯。
乔治则看着青年吞咽下酒液,喉结在被灯光映成诡绿色的脖颈上滚动。
似乎注意到乔治的目光,青年别有用意的一笑。
乔治眼神则游移开,问青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是因为有个同学告诉我老师常常来这里呀。”
“喔。你这样说好像专程来找我一样。”
“的确是这样呀。”青年耸肩。
乔治转移话题,“我确实经常来这里,我住在这附近。”
“樟木巷。”青年补充。
乔治抬头,审视的看着青年。
青年有些无奈,“老师的家是机密吗?”
“哦……当然不是。我偶尔也会找学生过来……嗯,我是说,指导他们的作业——”乔治即刻察觉到自己最后这句话带有强烈的辩白意味,似乎前一句话正字字带有邪恶感。
然而大理石青年正专注的看着他,眼中是不容分辩的笑意。
乔治只好以虚弱语调补充,“你似乎很想研究我的习惯?但我素来没有了解学生的意图。“
“我猜您觉得我们值得了解的地方不多。”朱利安诺无所谓道,“但如果老师您觉得想了解我的话,我一定十分开心。”
乔治觉得自己更虚弱了。但虚弱的同时,心脏还有微微的加速。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从乔治的角度来看,两人都醉了。他自己醉了九分,他看朱利安诺醉了五分。
但乔治觉得自己醉的惬意而怡然。在这种有些酩酊的醉意中,乔治对着对面的青年突然有种不断对话的yù_wàng。此种对话就像柏拉图所言的对话,是而随性而至而无所不谈的,但又不像柏拉图的对话那样吹毛求疵、咬文嚼字。他想要倾吐的最起码不是学术上的讨论。
且,事实上,乔治认为他有这种yù_wàng并不在于他想对青年说些什么,而在于青年给他的感觉。
他无法想象自己与一个女人,与一个黑|人谈论某些东西,因为他对于这两类人没什么亲身经历的认识;而青年与他,不仅是有象征性的两极——青春与年老,更重要的是,乔治也曾经深刻经历过青春。
青春。
这对乔治来说是个久远的字眼。
他的青春,远在英格兰,远在剑桥,远在侍候他的女仆的歌声中。
——水煮荷包蛋加吐司真好吃。
——吃了一次,还想再吃一次!
乔治因为醉意,半眯着眼睛看对面的青年。他那迟钝的大脑正在思考青年是否能理解他接下来的对话。如果他不能理解呢?想到这种可能性,乔治皱起眉,年轻人总是有一颗叛逆前进而不羁的心,他们似乎很难理解久经沉淀的记忆的凝聚。
朱利安诺看着男人用一副朦|胧的眼神看着他,还时不时苦恼皱眉,觉得乔治身上吸引他的特质更加的明显。两人之间似乎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磁|场,释放着默契而相知相惜的因子,双方却都以为这个磁场由对方掌控。
不一会儿,乔治命令道,“说话。”
朱利安诺失笑,“我非说话不可吗?”
“哦,当然。”
朱利安诺注意到男人的伦敦腔又明显了些,与周围的美式英语格格不入,尤其是沙哑的尾音,平白的勾人。
“那我说些什么?”
“哦,随便。”乔治继续醺然开口,“只要你认为是重要的事。okay,现在的事。”乔治在“现在”这个词上十分用力。
“好吧,但问题就在这里呀,老师。”朱利安诺凑近乔治,在老男人的耳边吹气,“我很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乔治因为耳边有些痒往旁边移了移,朱利安诺不以为意继续道,“我脑袋里塞了太多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没什么意义?”乔治问,“意义?你在追求‘意义’?”
朱利安诺不答话。
乔治则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看着对面优雅俊美的青年,轻声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重要a;确实是‘意义’的一种,不过——”乔治顿了顿,“我没想到年轻人已经开始思考‘意义’了。”
“那好吧。”朱利安诺耸肩,“那我们就先谈谈重要?”
这口气似乎是在诱哄一个小孩子。
乔治却没觉得不悦,只是静静聆听青年的声音。
“我原来确实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原来?”乔治捕捉到这个涉及时间概念的词。“比方说——”
“比方说,我从没意识到墨斯卡灵与学习有什么差别。又或者,我从没发现自己真正的爱。”青年狡黠一笑。
乔治因为“爱”这个字眼有些怔愣。
青年此刻却更加愉快,笑容可掬道,“老师,您没发现我正在与您讨论‘过去’的事情吗?”
“哦——”乔治扶额,心中却大叹青年的狡猾。自己明明让他说“现在”的事。
“老师,我先声明,我接下来的话是对事不对人唷。”
“好的,你说。”乔治干脆的点头,想知道这个青年还可以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呃,老师,不如就说说几天前你讲的那些。”
“你觉得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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