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现在晏良来了,也能陪着一起用些。
临到京的那个晚上,一行人才歇在了距离京畿不远的一处驿站,准备着第二日正式的仪仗。
晏良端着晚膳进房的时候,刘显还坐在桌边查看刘仲康留下的一些抗北笔记,内容详尽精确,对于接下来抵抗鞑靼有很大用处。
延圣帝在慰悼旨意里也命刘显好生整理。
“先吃点东西。”晏良走近,低声探问:“子嘉饿不饿?”
“嗯,我们一起吃。”刘显收拾了下表情,抬头勉强笑了笑。
晏良蹙眉,迟疑:“你要是不饿,我们过会再吃……”
刘显走了神,依旧笑着,给晏良盛了碗饭,“一起吃”。
“子嘉。”手背覆上一片温热。
“难受就说出来”,晏良看着这些日子刘显眼里就没退下去的血丝,心疼不已:“都这么久了,别憋着……”握紧,“我心疼”。
刘显扣着碗沿的指背煞白,一言不发。
晏良固执地把人拉近怀里,叹息一般:“你我都清楚,这不是意外……你要振作起来,我会帮你,帮你查——”
倏然收紧的臂弯,晏良被箍得肋骨生疼,但心却更疼了,伸手摸了摸刘显紧绷的脊背,无声安慰。刘显极力克制,声音里透着狠厉:“等我找到了证据,我要上禀陛下!”
晏良沉默。
有些事他也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并不一定就完全置身事外。
这只是他的猜测。从浙州烧粮案开始,倭寇偷袭,粮草不济,鞑靼扫边……
背后似乎有人一直在推动着。
而刘仲康之死,既是意外,也是蓄意。
刘显知道。
那么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
原因只有一个,但是没人敢想。
等到葬礼一应安顿好,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了。大将军府上下哀默一片,刘大将军年事已高,凌阳郡主毕竟是女眷,很多事情也不便出面,昭陵侯刘显就成了整个大将军府的主事人。延圣帝体恤,十八重禁掌位之职直接调给了刘显一半,这是护卫龙禁的无上荣耀,自李氏开朝建国以来,如此殊荣从未加封给过一个皇亲,更别说大臣了。
加封当日,晏良从薛白那里下了课后,就去了昭陵侯府。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荣誉怎么看都有几分补偿的意思……不过圣意难以揣测,晏良想看看圣旨里还有没有别的说辞。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所以进了府也是轻车熟路,径直到了刘显的起居之处。
往日里,如果有不相干的人擅自进入,格杀勿论都是轻的。
昭陵侯刘显现在的身份地位早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刘仲康以往的辉煌一半都落到了自家长子身上。
就连次子刘轼,半个月前也晋封了平怀伯,享世袭之恩。
书房里意料之中亮着灯,晏良还未进去就听见刘显稍显疲惫的声音:“景贞来了?”
刘显正伏案看着一份黄绢折子,眉头深皱,冷凝的目光在投向晏良的瞬间变得柔和温顺了许多,还带些笑意,“走得这么急?吃晚膳了吗?我特地嘱咐辛渊给你做了藕花药膳,秋天进补对你身子好”。
正说着,辛渊就已经着人把药膳传了进来。
晏良莞尔,“子嘉也陪我用些?”
刘显放下手里烦心的事情,过去拉了晏良的手,把人亲自带到了桌前。
“陪你。”
第三十四章
藕粉润滑,桂花馨香,两个人埋头于一盏烛灯下细细品尝。
虽说各怀心事,但心里牵挂的都是对方,相视一笑,都暂时放下了许多杂事。
不过也只有须臾片刻的心安。
果然不出晏良所料,除了一旨执掌九重禁的殊荣,延圣帝关切北方战事,现在将位空缺,认为刘显接任是不二之选。
晏良看着面前端方玉玺大印,力透纸背,低声沉吟:“一定得你接任吗?”
又在抠手背,都红了……刘显伸手攥住晏良左手,“嗯。今天你父亲在早朝里提了这个问题,说我熟悉抗倭,对于北击鞑靼不一定在行”,见晏良要说什么,刘显微笑接道:“我是知道你父亲的。现在一切尚未明朗,我再一走,不知道有些人又会如何用心。”
晏良垂目点了点头,“父亲推荐了人选吗?”
“推荐了。也出自商襄李氏,叫李粤剑,与浙州的李将军是同族兄弟。此前是父亲手下的一名参将,父亲……”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去世后,就一直留驻连州主持大局。”
淮秉正这几年消停了不少,在秘密调查了刘仲康去世前涉及到的可疑人事之后,所有可能的证据最后居然都没有指向淮秉正。刘显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还有谢行。
自从晏良的父亲查出了朔州顶罪一案后,临漪谢氏就此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依旧如此。一潭死水一般。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线索断了之后,还未等刘显继续查下去,延圣帝就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晏良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手握住,继续问道:“照理说这个人是最佳人选。”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听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闻言只是笑了笑,说一句将门出虎子就驳回了你父亲的推荐。所以——”绢黄的折子在明亮的烛光下反射着不容置疑的尊贵,刘显苦笑:“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晏良心里的那个疑问越积越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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