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酒伸出手,给自己沏了壶茶,双手握着茶盏也不喝,垂下眼静静的去看茶水升腾起来的白烟,继续道。
“那个官员在朝中一直为皇帝打点事务,又加上南蛮入侵,朝中可谓无一日安宁。那官员的儿子渐渐长大,只想着做那闯荡江湖的梦,对于入仕为官,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那官员一再催促,他儿子始终都不愿意回去。”
“那时朝中有一位老将军,乃是三朝元老。老将军虽然年老无用,膝下却有一个虎子,将军的儿子有着一颗狼子野心。当日皇帝屠杀自己的兄弟还是这位将军亲自下的手,皇帝封他官,赐他黄金白银万两,各样的赏赐他都不要,只要皇帝将皇宫中最小的公主赏给他。”
“那哪里是公主,明明是个小皇子。只因是宫中最不受宠的才人所生,连生了孩子老皇帝都不曾来看一眼,接生的嬷嬷是个自小陪在才人身边的。因为嬷嬷年老,也看得清当时的时局,只对才人说如今各位皇子都与太子争夺皇位,老皇帝怕也是快不行了。若是让他人知道这生的是个皇子,定会被人害了性命,不如说是公主,自小当做公主养了,待到大了再找个人嫁了,便寻个空子溜了。”
“你说可笑不?”江清酒抬眼去瞧戚姜,戚姜垂着头,不知在想何事。江清酒垂眼,右手敲在桌沿上,一根抬起一根又落下。
“可就是这样,那个被当做公主养的小皇子一直到了五岁,都不曾有人发现他是个皇子。只是那个年轻的将军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却把这小皇子问皇帝要了,养在了自己的府中。”
“后来,老将军死了,年轻的将军招兵买马举着皇帝不仁不义不孝,残忍暴虐的旗子策动兵变,杀了皇帝,拥立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皇子坐上了皇位。原先的老臣连同亲朋好友一并被那将军杀了,一个都没留,据说那天的血将整个护城河的水都染红了。”
“也不是一个都没留,只留了一个,那个在武当山学武的人,那个后来已经自封为王的将军也在找那个人,找了好些年都没找到。”
江清酒去看窗外,穿过窗外就是街道,有行人你来我去,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遇到谁,遇到了就要开始一个故事。
“你何时知道的?”戚姜并不去看江清酒,只是站起了身,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顿了下,便仰头一口喝下。
“韩家大少爷要成亲了,你当真就不试着挽回?”江清酒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放下手中的茶盏,掸了掸衣袍,站起身继续道:“你要知,得一人,难矣。”
“国恨可忘,家仇不可不报。”戚姜抬起眼,不知盯着哪里。一阵沉默,戚姜去看江清酒,江清酒站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什么,面上仍旧那副淡淡的神情。
“我似乎也知道你是谁,那样的双鱼墨玉没几个人有。”戚姜也走到了窗边,并不去看江清酒。
“是呢,那样的双鱼墨玉没几个人有,可偏偏我却有。”江清酒垂下眼睫,右手放在窗棂上,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翘起敲击着窗棂。
“你是谁呢?”戚姜转过脸来去看江清酒。
“我是谁呢?”江清酒手指顿住,抬起眼,表情难得一次认真起来,一丝不苟的盯着戚姜,面容清润却露出了笑意轻轻道:“我是江清酒,会寻一个人共度余生,然后一直生活在这里。”
☆、第七章:温其如玉
“坐吧”高景杨坐在院落中怀中抱着个不大的男童,正在教那男童写字。
韩志本打算来找高景杨,说一下江清酒希望来这里做个教书先生的事,没想高景杨先找了他,也省的他需要向高山求助。
高景杨怀中的男童是高家最小的儿子,才六岁。高景杨的这些个兄弟中,他也是最喜欢老五,年龄小,也爱粘着他,不像那几个为了家产暗地里只会使些坏心眼。
“爹爹说,五弟最像我,我小时也是这副模样,聪明伶俐的很,先生教的诗词一遍便了。可惜大了,那些个东西,竟都想不起了。”
高景杨身上穿了件鸦青色的袍子,今日天气不错,阳光也正好,连他怀中的小家伙也快睁不开眼睛来,哈欠连连。
小家伙听到高景杨夸他,立刻端正了身姿,有模有样的拿起笔,在面前桌子上的纸上写着。
“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韩志觉得高景杨说的这些,都与自己无关紧要,他脑袋转弯慢,待话问出口了,才反应过来,高景杨哪里是找他有事情,这明明是要问戚姜的事情。
“那日我去戚姜那里,见他房中有位公子,模样生得甚好,以前倒是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有这样一位神仙般的人,却不知他是谁家的公子?那样的人怎会在一个小医馆中。”高景杨垂着头,用手摆正了怀中小家伙的手,看似不轻易间轻描淡写的问,可耳朵怕是竖起来的吧。
“清酒他是我捡回来的…救回来的。”韩志觉得说的不对,立刻又改口,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便将在哪里救得江清酒的事情大致说了下。
“清酒应该不会离开这里的,他想来你这里做教书先生,我前些日子听说小少爷的教书先生请辞了。”韩志现在只希望高景杨能够同意,毕竟现在找个活挺难。
韩志说完话,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高景杨看,高景杨却不搭理他。他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写的有些累了,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让高景杨读给他听。
“大……”韩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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