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诚跟著杨肖文走进bf,店里坐了七分满,等他撞上杨肖文的背才发现杨肖文停在门边不动,李以诚侧头往里看,看见吧枱旁的位子上坐著一个人,那个位子原本的主人,他看见杨肖文进门,立刻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似乎准备说些什麽,还没来的及开口,杨肖文就已经转身拉著李以诚推门离开。
那个瞬间李以诚心中想的竟然是:要被围观了。
李以诚一言不发的任杨肖文带著他回家,任杨肖文狠狠的压著他做爱,他侧头看见他画的那幅画,孤伶伶的挂在一面白墙上,画里色彩鲜豔的方块似乎要挣脱出来砸向他,他在模糊的痛苦从身体里翻涌上来时,依然忍不住分心的想:我画的真好。
当一切的激情都结束後,杨肖文抱著他说著「对不起对不起....」,他抚弄著杨肖文的头发,手指穿过发稍,「没关系,我知道的。」他是自愿的,所以没关系,他们能交换的也只有体温了。
「跟我在一起吧,小诚,好不好。」杨肖文说的其实是救救我,救救我吧,小诚。
我救你,谁来救我。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的隔天,他躺在床上看的那本书,书上提到一个名词叫「urn,往南极的飞机到这个点,汽油刚好用掉了一半,这时回头还可以安全降落,一旦越过这个点,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一直往南极飞去,充满未知危险和美丽的南极,这个决定命运的点,也叫不归点。
我越过了那个点了,李以诚在杨肖文的拥抱中沉默。我不能救你,因为你不救我。
隔天一早,杨肖文起身去上班,李以诚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走回隔壁巷子的住处。
下午邱天来了电话,「阿左回来了。」
「我知道。」
邱天什麽都没说的挂掉了电话。
当时我也在酒吧围观,现在想起来还会激动的发抖......太刺激了 = =
第十三章 告别的手势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至少看起来如此,情人节那天的事似乎不曾发生过,杨肖文一样主动约著李以诚,19号那天,两人在书展里杀进杀出,一起在不到10度的寒风中排队,拿到了卜洛克的签名,两人吃了火锅庆祝,回杨肖文家喝掉了那瓶小米酒,然後作爱。
可是有什麽东西改变了,李以诚知道,他嗅到细微的风向改变,就好像原本跟你并肩平行的人,突然向後拖慢了一秒,亲近的朋友变的客气陌生,需要的也只是那一秒。
开始时只是杨肖文如常的言谈里多些心虚,有时是一个字或一句话,但李以诚知道,那个是心虚,只是他不知道哪个部份是杨肖文企图闪躲的,他和杨肖文之间,亦或是杨肖文和阿左之间。
和一个男人争食另一个男人,不是他会做的事,所以他没有问。
有个夜里他醒来,杨肖文在一旁睡的很沉,他的画还是孤独的挂在墙上,窗外的月亮很圆,他想起今天是农历的正月十五,在都市生活久的都忘了儿时过灯节的快乐,他想叫杨肖文起床看月亮,最後也只是任时间匆匆从他的呼吸间离去。
杨肖文的电话变少了,以前虽然说不上每天打电话,但从来不会超过两天,现在慢慢的变成三天、四天,但李以诚没有问,他从来不问。只要电话来,他就陪著杨肖文吃饭,他们已经不看电影了,杨肖文能给的只有一顿饭的时间,有时周末到李以诚住处作爱,做完後便起身藉口离去,不再夜宿,李以诚再也不曾到过杨肖文家。
三月,天气回暖,有个周末前夕,李以诚在公司通宵工作,同事放了王菲的粤语歌,每首都是他听熟的,他拿著a4的纸边画边跟著哼,「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a4画不下,他揉成纸团往台客阿荣头上丢去,「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他又找了一张a3的纸,大笔一挥,「凄绝的戏,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那天忙到了清晨五点,台北已在微亮的天光中苏醒,李以诚贴在大玻璃窗上看著脚下忠孝东路的渐渐涌现的车潮,那时杨肖文已经整整消失了一星期。
差不多了,李以诚心里想。我没法在a4的纸上描绘一个a3大小的爱情图样。
那天过後,虽然有时李以诚脑子里会自动倒带曾经的对话,会有一些不知如何回望的想念,有时也想寻回天桥上他映在灯火里的表情,但无论如何,杨肖文在李以诚心中已经被放到了「生人」的位置。
整个三月,他们见了五次面,做了一次爱。
三月的最後几天,台北下起大雨,杨肖文来了电话,当时李以诚在楼梯间陪著同事抽烟,他接了电话起身走到另一旁,轻松自在的和杨肖文閒聊,「最近和阿左怎样了?」就像在问亲近的朋友最近过的如何家里的猫乖不乖。他没有称呼阿左为佛地魔,因为有可能,他现在才是杨肖文和阿左口中的佛地魔。
「我们没怎样。」杨肖文急忙的说,像是在解释。
何必呢,何必跟我解释。真是劣质的诚意,李以诚发笑。关我什麽事,我们连炮友都不是了。他透过楼梯口的气窗看见外面的倾盆大雨,然後为了他所不明白的原因开始反胃。
四月一日那天晚上,邱天走进李以诚房间,「他们复合了。」停了一下,「我不是在开愚人节玩笑。」
当时李以诚正把同事从欧州寄来的蜜月明信片往蓝墙上面贴,听到之後也只是「喔」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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