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马上就有人在他身上动手动脚起来。
“嗯。。九哥。。?”
。。。。。。
没人应,那厮哑巴啦?
“狗儿。。?”
。。。。。。
“唉。。。不管是个谁,先给小爷一口水吧。。。咳咳。。。”
一碗水劈头盖脸就泼了过来。
“你认哪一个做哥!?”
罢了罢了,这人要是倒了霉,睁眼闭眼都一样,喝口凉水都呛死人。呼延濒这回真是快被呛死了,大声地咳起来,扯得四肢一阵钻心之痛,身下再也收不住,一阵阵热流滚滚而出。
幸好有人扶起了他的头,拍着胸口顺着气。呼延濒心里好一阵冷笑,这家伙,打一棒子给个枣,你当小爷是条狗啊。终于打足了精神睁了眼,一口浓痰咳到了对面呼延弘的脸上。
“咳。。。是小弘子啊。。。呵,有日子不见,你这耳朵可背点儿,话说那不要脸的混账王八蛋才是小爷的亲哥哥呢!”
☆、(九)
呼延弘抹了抹自己的脸,好一番阴晴不定。
“。。。说的好。。。你本来是个小杂种,你的兄弟都是那一帮讨吃要饭的。我正为父守孝不忍伤人性命,今日救了你,你也别会错了意。”
呼延濒听得心里就凉了,这可真是少时为兄弟,长大各乡里,这些年的情分全让这些个冷言冷语泼了个了干干净净。幸好他这煮不烂的鸭子嘴早得了陈九的真传,心里一横话锋就转了。
“嘿嘿,你这丫头养的果然扶不上墙,到今天都不敢给句明白话。本来嘛,栽在你手上是小爷的本事不济,爷认了,不过这父子伦常是为人之本,你今日必须给小爷交代个清楚。”
现在的呼延濒四肢被白布缠着,高高吊起在床帮上,从颈子到□,盖着层层的小被子,完全就成了个粽子。仅露的一张小脸却双目炯炯,事已至此干脆豁出去了,死也要死个明白。
“小爷我本是三月初五惊蛰节的生辰,你寻来了老不死的产婆非说是正月接的生,把小爷的老爹说成了活王八。而今爹都没了,小爷也没了心思跟你抢家业,你就给句明白话儿,你说,是不是你亏了心,串通了管家和产婆,非要寻小爷的晦气。。。哈哈。。。小爷可真是不明白,你既然早知道这码子事,却何必等了二十年才肯说,又何必。。何必临了儿还把小爷骗上了床!”
呼延弘闻言面沉似水,他兄弟二人多日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又是这样言语如刀,句句都砍到人的心坎上。
“好,小濒,你一直不相信,今天我就给你说明白!”
“。。。那天。。那天还是我洞房花烛大喜的日子,你却在宴席上胡闹贪了杯,非嚷着要闹洞房,结果。。。结果自己钻到了绣床下面,直把新娘子给吓昏了,我一进门就被你拉扯起来,躲也躲不开,我退两步你进三步。。。到底也怪我饮多了酒,然后。。。”
“啊呸呸呸,谁问你这个了!”
呼延濒的鼻子都气歪了,这是他生平第一的囧事,每次提起来就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还他妈的然后。。。
然后他睁眼就醒在了自家哥哥的婚床上。。。
然后他们兄弟二人就被老爹吊起来打。。。
然后哥哥就非说自己不是爹的亲儿子。。。
然后自己生生被打断四肢轰出了家门。。。
然后就遇到了陈九。。。
然后然后。。。
然后这到底是谁的错,小爷我可不好男风,不是兔儿爷!
不过这一件事可得两面看,小爷的糗事倒是呼延弘的乐子,他说到这儿却是高兴了。这呼延弘高兴起来温柔似水淡而清,一团和气,满面的春风,这是从小的家学教养,不像陈九,贼眼睛能眯出口水来,里里外外透着个色字。
呼延弘的娘当年是太太的配房,身份低卑,虽为长子却从来不招家里待见,比不得呼延濒根红苗正,家里家外,众人捧着做小爷。他自己是庶出,又是哥哥,便学会了逢人说话且三分话,养成了阴鸷深沉的性子,喜怒很少露在脸上。
现在呼延濒看着倒有点发傻,他也没想到提起那稀里糊涂的一度春霄,面前这个活冤家死对头竟一下子露出这样的好颜色。
“行了,小濒。。。不管你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我心里一直都把你当兄弟,这两年一直跟父亲求着情,你却从来不肯说一句软话。现在好了,父亲再也管不着你了,我刚请大夫给你续了骨,虽说是隔了两年肯定比不得从前,不过只要你好好养伤。。。”
呼延濒猛地甩了甩头,这甜言蜜语如饮鸩止渴,小爷哪里能在一块石头上拌两次。
“呸,一直当小爷是兄弟?你倒想!小爷从不认你这丫头养的做哥哥,你扯谎气死了爹,还敢在这里人模狗样,说三道四,想瞎了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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