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陌生人进了舍路西的帐篷,百柏凛蹲在帐篷外垒石头玩。又过了半小时,舍路西出来了;十分钟后,上虞剧团的成员再一次在舍路西的帐篷里集合。
辈南姑和鸽钟易立刻注意到眼前这个陌生人来自塔尔吉斯国,衣服上的装饰图案是螺旋族的族纹。
辈南姑露出笑容,说道:“团长,怎么不给贵客倒茶呀。泽女,去把我那罐红果茶拿来泡了。”
升泽女疑惑地答应了,正准备出帐篷,被自己的母亲升娘拦住了,升娘笑着说:“南姑的茶叶偏甜,客人一看就是北方人,惯喝苦的,我去拿你爸收来的苹苏叶,你就在这里呆着。”
“哦。”
升泽女闻言更困惑了,但没有询问,乖乖听话照做了。辈南姑撇了一眼走出去的升娘,怨声对升泽女说:“你妈什么意思!”,升泽女搓着手指,直摇头。
鸽钟易笑看一下辈南姑,转头注意到放在桌上的鸟笼,问道:“团长,这位客人是您请来的资助人吗?”
舍路西单手叉腰,叹声说道:“这位蓬虻白先生很喜欢束鸟戏,听说我们有困难就过来了,还愿意赞助给我们一只五斑。”,说完,她掀起了鸟笼上的罩布——一只羽毛鲜艳的年轻五斑。
帐篷里响起欣喜的讨论声。
顺之愣愣望着这只五斑,大声说道:“让我养吧!”
辈南姑讽刺道:“你养过五斑吗!蓬虻先生好心送我们一只,你几天养死了,难不成让先生再买一只!”
顺之狠瞪着辈南姑,喊道:“我不行的话,就让易哥哥养!易哥哥养过三只五斑!”
鸽钟易拍了一下顺之的肩膀,苦笑道:“谢谢你,顺之,可是,我已经成年了。原本,我已经不能做稳鸟童,这么珍贵的五斑让我养太可惜了。”
顺之指着一直默不作声的百柏凛,说道:“难道让他养?他都养死一只了!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能落在他身上!”
舍路西被吵得脑子疼,懒得说什么,她请蓬虻白决定。正巧,升娘端着茶盘进来了,蓬虻白接过茶杯,慢慢喝完杯中的茶水,然后随意一指,说道:“我和这孩子有缘分,就他吧。”
舍路西点点头,对百柏凛说:“先生把五斑托付给你了,这次要好好养哦!”
百柏凛看了一眼舍路西,又看向蓬虻白,见对方盯着自己,羞涩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我会好好养的!”
顺之见状忿忿不平,但也不敢在外人面前闹起来,只能独自生闷气。
一件事情告一段落,蓬虻白对舍路西说:“团长,另一件事是不是也该说一下了。”
“嗯。”
升伯问道:“大小姐,还有什么事要说?”
“是这样的,蓬虻白先生正在做关于束鸟戏的研究,会和我们一起行动一段时间——”
“研究?”,升伯顿感不妙,急道:“大小姐!老团长那时发生的事您忘了吗!”
辈爷接着说:“是啊!当年那个人也说自己只是做研究,他把我们团的演出机密套走之后却跑到塔尔吉斯国成立了束鸟戏的剧团!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舍路西扶额说道:“升伯、辈爷!您们别急,我和蓬虻白先生说好了,他只收集记录剧目,绝不涉及机密。”
蓬虻白说道:“我对束鸟戏只是兴趣,卖钱的事不会干,也不需要干。”
“就是说呀!爸,你别瞎担心了,蓬虻先生都能买起五斑了,团里这点机密能值多少钱了。”
听完辈南姑的话,辈爷沉默了。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小凛,今晚可以上场了”,舍路西拍了下手,“蓬虻先生,我们得给您空出一顶帐篷,您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
顺之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借口,立刻喊道:“啊?你们爱谁让谁让!我行李很多的!我可不让!”
舍路西有点生气了,呵斥道:“团里能让地方的就你和小凛,你不让就小凛让,小凛搬去和你住!”
“我不!我死也不和他住!我的帐篷还是我爸给我买的呢!又不是团里的。”
顺之梗着脖子,和舍路西呛声起来。
“团长,团长!”,蓬虻白阻止了争吵,“我不习惯一个人睡,你还是安排我和别人同住吧。”
闻言,舍路西的脸色有点难看,她说:“您都这样说了,我看看您和谁住比较好——”
这时,鸽钟易柔声说:“排除辈爷和升伯一家,顺之和小凛都是孩子,一起住难免会有不周到,不如和我住吧。”
舍路西为难地看着他,想不出拒绝的话语,辈南姑冷嘲热讽地来了一句:“你仗着我不是男的,就这么欺负人啊?”
鸽钟易面色一冷,说道:“南姑你哪里都好,就是老爱说些怪话。我好心提议,怎么成欺负你了?”
“好心提议?只对你自己好心的提议吧。”
“别吵了!一天到晚因为一点小事吵!”,舍路西感到极度疲惫,“先生,您就和小易住吧。”
蓬虻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圈上虞剧团的成员,说道:“算了吧,我就和——他叫小凛?”
百柏凛赶忙说道:“我叫百柏凛,大家都叫我小凛。”
蓬虻白戏谑道:“我就和他住了,鸟都让他养了,人也去哪里吧,可以吧——团长。”
众人闻言色变,目光从鸽钟易身上转移到百柏凛身上,却无人阻止,舍路西只得答应。
蓬虻白提起鸟笼,揽过百柏凛的肩膀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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