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怒极,哐当一声,抽出侍卫的佩剑,剑尖直指任怀风。
任怀风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萧四郎步步逼近。
站在门口的侍卫不知所措,见自家主子真起了杀心,连忙劝道:“四爷,您可别做傻事啊!这任三公子……”
“闭嘴!”萧四郎喝道,随即冷哼一声:“这人害我妹妹,害我大嫂,害我未出生的侄儿,我怎能容他?即便是今天杀了他,闹到天家跟前去,我也不怕!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还不信天家会偏帮这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子!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侍卫自然不敢再多说话,连忙闭口不言。
任怀风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萧四郎的剑尖就架在任怀风的脖子上,任怀风几乎能感受到剑尖的锋利和冰冷,立马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
他的目光看着萧四郎的脸,心里百转千回,最后无力地说出几个字:“你听我解释!”
萧四郎冷冷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早就该死了!”
说罢就要动手,任怀风连忙喊道:“等一下,萧四郎,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到我只是一只替罪羊吗?”
萧四郎果然顿了顿手,轻蔑地看着任怀风:“替罪羊?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啊!那我倒要听听,你能巧辩到什么地步?”
任怀风心下松了一口气,整理思绪,紧接着说:“想要害你宣宁侯府萧家的,绝不是我任怀风,而是另有其人!我看不懂朝中局势,但多少听我父亲提过一句半句。萧家三子为何早逝,萧五小姐为何体弱多病,萧家长子为何战死,萧家为何子嗣单薄,而你又为何多年未娶,这些想必你们萧家人心里都有数。我奉安伯府亦是武将世家,以战功卓著获得半生荣华,虽比不得萧家底蕴深厚,但多多少少也遇到过肮脏龌蹉之事。
诚如你所说,我若喜欢萧五小姐,自然是盼着她好,哪会害她落水?我若是不喜欢萧五小姐,更用不着为她上心,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害她的道理,真正想害她的,自然是巴不得你们宣宁侯府不好过的人!这一点,在萧大夫人那里就更明显了,断你萧家子嗣,是我这样一个出了名的浪荡子一心一意想做的事吗?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想想那些针对你们萧家的人,想想他们这么做预示着什么才是正理!我不过就是一个背着祖上荣光吃喝嫖赌的废物罢了,哪有那么多心思?萧四公子,你说是吧?”
萧四郎身为本书男主,有些话自然一点就透,结合他查到的关于大哥萧延庭战死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被任怀风这番话打动。
但他却不肯承认,只道:“巧言令色!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废话罢了。你莫名其妙去赏荷会是事实,你与明秀双双落水也是事实,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这也是事实,这些都是事实,你有什么话好说?”
任怀风见萧四郎油盐不进,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整个剧情,最后道:“我的确没什么话好说,如果你非要我说些什么,我只能说,提防慎郡王府才是你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大门口突然响起萧延礼的呵斥声:“四弟,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
萧延礼匆匆而来,空手夺走了萧四郎手中的剑,萧四郎还在被任怀风的话震惊着,有些缓不过神来。
萧延礼示意两个侍卫,将萧四郎请了出去。
然后对任怀风赔礼道歉:“任三公子,舍弟心急,冒犯你了,还请见谅。”
任怀风摇摇头:“是我太心急了才对,萧二公子,刚才我对你四弟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
萧延礼顿了片刻。
他之所以及时打断萧四郎,便是听到了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
此刻见任怀风双目坦荡地看着他,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之前见到的、听说的任怀风都是假象一般,真正的任三公子,是藏在浪荡名声之下的聪慧人。
任怀风没等萧延礼回答,便直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真相从何而来,那就不便相告了。这世道有人若想翻天覆地,必要除掉你萧家这根定海神针,还请萧二公子保重自身。”
任怀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萧延礼叫住了。
萧延礼靠近道:“任三公子,这样的话轻易是不能说出口的,任老伯爷既然已倾尽全力使你置身事外,你为何还要与我说这些?”
任怀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何就走到了赏荷会,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我心里很清楚,令兄之死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去了。”
任怀风转过头,眼神清澈明亮,却又深沉专注地看着萧延礼。
他缓缓道:“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萧二公子听说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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