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算上和阿縞僅有的那一次,我也只經歷過三個男人,完全沒有和女性的經驗。
“是信不過我嗎?”
“不,並不是這個原因……”
被他一催,我愈發無法冷靜思考。不知怎的,阿縞的臉突然浮現在腦海中。如果我答應了這次交易,阿縞一定會生氣。我對阿縞瞞不了任何事,所以一定會表現在臉上,一目瞭然。
可是沒有關係,阿縞已經不在了。俊樹還是可以瞞過去的。
“我……明白了。”
要說此刻的我沒有自虐的想法,那是假的。
“嗯,那麼契約就成立了。……怎麼?我可是個非常溫柔的男人,不要露出那麼害怕的表情嘛。來,別客氣,多吃點多吃點。”
我疲於暑熱、疲於加班,操心俊樹的身體也讓我覺得有些疲憊。
還有父親的癌癥、和媽媽再會、上百萬的開銷。是這些因素疊加起來,讓我乾脆破罐破摔了吧。
然後,當我被劍崎從高級日式酒館帶到城市賓館——我感到強烈的後悔。
哪裡……溫柔了……
論捆綁俊樹要高明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體力沒有自信,他用帶來的玩具狠狠折磨我弄哭我,要我用嘴侍奉他那玩意。
那東西毫不留情地搗進喉嚨,我差點把剛吃的海鰻都吐出來。
被人一直折磨到快天亮,我強撐著才沒做到一半就失去意識。那個頗為顯眼的lv箱子裡說不定裝著照相機,我對劍崎的信任已經半點渣都不剩。當那個玩夠了我的傢伙開始扯起呼嚕,我忍著全身的疼痛,澡都沒洗就穿上衣服離開了賓館。
電車還沒有開。
我坐在出租車裡,望著剛蒙蒙亮的街道。
對於自己的愚蠢,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本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如今的年輕女孩都會比我聰明點。本來以為忍一忍就算了,結果我根本就是個雛兒。
太天真了。糟透了。好想死。
回到家裡,我立刻從頭仔細洗到腳,狂灌一通水然後把手指插進喉嚨。不能忍受那傢伙的jīng_yè還留在身體裡面。
全部吐乾淨之後,嘔吐時湧出的生理性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我抱著馬桶哭了。
那個週末,我又去了醫院。
並不是被媽媽叫去的。匯完款,她立刻乾脆俐落地斷了聯繫。知道了銀行帳戶,但住址電話都一無所知,所以我無法主動聯繫媽媽。因此,我連爸爸現在情況如何、有沒有做完手術都無從得知。
如果爸爸死了,媽媽起碼會打個電話過來,所以應該還活著。
日曆翻到8月,熱得讓人懶得抱怨的酷暑天一直在持續。那一天也是個炎炎夏日,帶著游泳包的小學生在電車裡笑鬧。
最近我都是坐公車從車站到醫院,因為聽說走路要花二十分鐘。但這次我并沒有坐公車。在車站我看了看錶,時間是下午一點半,日光肆無忌憚地投射下來,柏油路面和水泥反著光。
忽然,路那邊虛幻的水光閃了閃。
我在北海道土生土長,自然很怕熱。第一次在東京度過從梅雨到夏季的那一段時間,真的很難熬。雖然我很享受不用鏟雪的冬天,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會看著報導札幌下雪的新聞出神。
而眼下,我正走在一片酷熱中。
想出汗。想讓自己心裡的糾結混亂都隨著汗流走。
也許要是那些糾結混亂都排掉了,我這個人也不復存在,但我寧可這樣。
週末,俊樹並沒有和我見面。我不會纏著俊樹問他去哪裡了做了些什麼。他偶爾也會見見女兒吧。雖然撫養權歸母方,但俊樹還是有權利見面的。
我用快要煮熟的大腦思考著。
我是不是想要成為俊樹的青鳥?想給俊樹帶來好消息,才和那個變態上床?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大錯特錯了。我不可能成為俊樹的青鳥。對於俊樹來說,那美麗的小小青鳥只能是他心愛的女兒。
到了醫院,我向護士打聽爸爸的病房在哪裡。
“您問雨宮先生?他應該在會客室吧,走廊盡頭的右手邊。”
道過謝,我向會客室走去。想像中爸爸是意識模糊地躺在床上的樣子,所以我有點意外。看來他並沒有被吊瓶束縛住。
“打擾了。”
會客室裡有三個圍在將棋盤旁的男人,和兩個正聚精會神地看電視的女人。手指著將棋的男人們只瞥了我一眼,判斷出並不是自己的客人便又將視線轉回棋盤。其中一人再次抬起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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