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直接说出心中疑问,他觉得不需要对这个比自己多活好几倍时间的长者拐弯抹角。
老妇人又对着山的方向合掌,然后感伤地说:
「我孙子一直想当警察。」
「咦……」
「他常说,有一天要回到这里当警察保护奶奶。虽然他长得没你这么体面,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所以才会在那场灾难中拼命帮助别人,最后比我这老婆子还早离开人世。」
老妇人边说边抬起腰捶了几下,再伸了个懒腰。
「……另外就是,浩三最近的态度实在太古怪了。」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对早逝亲人的伤感,反倒充满了岁月积累下来的威严,让臣为之震慑。
「古怪?」
「是啊。自从裕介离开后,我就再没看过浩三出现那种表情了。」
听到这里,臣惊异地抬起头,凝视着宛如间接说出印证自己判断话语的老妇人。
「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帮帮他们?浩三那种太过温和的性格,应该无法去制裁别人,再说那家里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起内讧。」
老妇人语重心长地征求臣的同意。看到臣点头后,又无奈地摇头。
「抓犯人本来就不是百姓该做的事,种田才是要务。把农务放在一边不是好事。」
老妇人哀求的眼神竟微微湿润起来。看来镇上的状况已经让她暗自痛心很久了。臣用力点头答应。
「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臣坚定地承诺,老妇人才满足地笑了。
那是如同秋日晴空,清爽且温柔的满面笑容。
山上的天气时好时坏,已经毫无预警地连下了好几天雨了,根本看不到耕田的人。
但恶劣的天气反而对臣有利。要在这种天气到山上狩猎太辛苦了,所以镇上的男人都只能待在家里。
臣本平常一样,只能在镇上巡逻无法采取其他行动。
「……警察先生你打算去哪里啊?」
「就是一般的巡逻啊。」
「这里是我的私有地,请你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
为了寻找线索而在镇内巡查的臣,只要到比较复杂的路段或是靠近山区,就会有人跑过来制止。
想当初他们那么热情地欢迎自己到来,如今却是这种态度,臣觉得实在很伤神。
而且施展不开手脚的不止臣而已。
出来购物的慈英顺便晃到派出所时提起:
「整个镇上充满紧绷的气息。事件发生至今已经两个礼拜了,还没找到犯人,镇民的疑心病愈来愈严重。」
真不喜欢这种感觉。叹息的慈英也算外地人,当然同样受到防备。
慈英没有抱怨,但臣猜得出来,他大概连买个东西都会被投以怀疑的目光。
(镇民要是知道他的收入,或许就不会这么疑神疑鬼了……)
由于浩三等人没有明说,公民馆被窃的实际金额不得而知。但既然放在保险箱里,应该有百万元左右吧。
对于接受美术馆或百货公司委托作画,或是替大企业制作纪念碑的慈英来说,讲难听点百万只是零头而已。
偏偏待在这个镇上期间,慈英只是个『随性的流浪画家』,当然不会跟镇民提到这些事。而且他平常穿着休闲,也就是更容易招致镇民狐疑的目光。
「对不起啊,慈英。」
想到他是陪自己到这里来,才会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臣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别想太多,你比我更辛苦啊。我还可以到市区转换个心情,你反而比较动弹不得吧。」
「谁叫这是我的工作。再说……我道歉也不是这个意思。」
臣摇摇头,看着一脸不解的恋人小声地继续说:
「而是——就算在这种状况下,我还是说不出叫你一个人先离开小镇。」
臣低下头,轻轻握住对方细长的手指。
「就算辛苦也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道歉。」
「……不用道歉,我很高兴。」
回握的恋人投以一个正如我所愿的微笑。
「虽然真的有点绑手绑脚,但也不是全部镇民都这样,也有人来向我道歉哦。」
「尚子小姐又来了吗?」
「是啊。她说反正下雨也没办法工作,决定明天要开始上色。」
自外于这种排挤状态的,除了大月婆婆还有尚子。事发隔天,尚子就跑来对镇民的无礼道歉,如今她依旧持续跟慈英学画。
尚子无法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来,只能在家里画好再拿过来给慈英看,昨天似乎还带了慰劳品来探望他。
「关于狩猎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好像为了来这里的事跟老公吵架……」
「是吗?希望不会太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尽管只有区区两人,但有人谅解他们就够感激了。臣皱起眉头心想,希望不要对尚子的生活和家庭造成什么影响才好。
「对了,有什么新进展吗?」
「到目前为止只有大月婆婆告诉我的事,不过总算有一线曙光了。」
暂且撇开权藤的事,臣认为在这个纯朴小镇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或许不应该分开来思考。
「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同一个人做的,而且……犯人可能跟这个小镇有关。」
首先,从市区到小镇车程需要两小时。从这里再到山中小屋,除了得花上几十分钟的车程,还得经过兽道才行。如果不是熟悉这块土地的人,应该不太容易入山。
所以说,偷菜贼和山中小屋的潜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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