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春的温暖中,德尔菲的剧场,背靠陡峭苍白的菲瑞阿德峭壁,前面是阿波罗的庙宇,旁边是巨大的海湾。同盟以金桂冠给菲利浦国王加冕,他和他儿子被长长的演说和颂歌称赞,一个雕刻家给他们画了素描,要作雕像放在神庙里。
此后,亚历山大和他的朋友们在台阶上散步,这里挤满全希腊来的人,远至西西里,意大利和埃及。富裕的赞助人走在头顶的篮子装满礼物的奴隶的队列旁,山羊咩咩叫,鸽子在笼子咕咕响,人们的面孔上挂着期望,虔诚,放松,因焦虑而疲惫,来来往往,这是听取神示的一天。
在一片喧闹声中,赫菲斯提昂对着亚历山大的耳边说,“为什么不去问神示,既然来了。”
“现在不是时候。”
“这会让你的思想放松下来。”
不,时机不对。人们应该偶然得知神示,我想,在这样的地方
在剧场举行了一场出色的表演,主角是因扮演英雄而著称赛特勒斯,他是个热情英俊的年轻人,塞萨利亚血统里混杂着凯尔特血统,他在雅典的训练使他的热情以充分的技艺表达出来,让他天生的轻率变得讨人喜欢,他经常在派拉演出,亚历山大很喜欢他。从他身上他体会着英雄的性格。现在他正在索福克勒斯的阿雅克斯里,同时扮演阿雅克斯和提克罗斯。他作出了不可思议的双重表演,一个名声将在死后长存的人,和另一个背叛了对死者的忠诚。亚历山大和赫菲斯提昂演出过后去了化妆室,塞特拉斯摘下提克罗斯的面具,擦着额头和卷发上的汗水,听到亚历山大的声音,他用大大的褐色眼睛看着他,说,“如果你满意的话我会很高兴,这场演出只是为了你一个人。”
他们谈论着他最近的旅行,最后他说,“我走了很多地方,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办,或是需要信任的人效劳,对我来说将是一种荣幸。”
他明白,演员们,狄奥尼索斯的仆人,是被保护的人,经常被用作信使,更多是作为密使。亚历山大说,“谢谢你,塞特勒斯,对我来说没人比你更可靠了。”
他们朝运动场走去的时候,赫菲斯提昂说,“你知道这家伙还爱着你呢。”
“我起码应该对他礼貌,他很敏感,他不会误解什么的,有一天我可能用的着他,谁知道呢。”
在春天风和日丽的天气中,菲利普进发到克林斯湾,攻下诺帕提斯,控制着海峡。夏天,他行进到帕纳索斯山后的乡间,加固据点,联络盟友,修路,修整骑兵,有时向东方发动佯攻,那里由雅典和底比斯控制。然后他开拔,把他们孤零零地留在后面.
现在他仍然往底比斯和雅典派信使,提供和平条件,德莫斯提尼宣称菲利普被他们的军队击败了两次,一定很绝望,这就是证明,再一次打击就能在南方击垮他。
晚夏时节,当阿提卡和比奥夏的麦穗在橄榄树间变的金黄的时候,他回到埃拉提亚的大本营,但是防守着身后的据点,底比斯和雅典的前哨在南方十里外,在他的要求被驳回后他只骗骗他们,现在他要展现力量了。他们的被侧翼包围了,他想的时候就可以切断他们,第二天他的探子发现他们撤走了,他占领并防守着山口。
骑兵们很高兴,擦亮他们的装备,准备好马匹,接下来的战斗会发生在平原上。
麦穗收割了,橄榄成熟了,按马其顿历法这是狮子月,菲利普国王在要塞给亚历山大准备了生日庆典,他18岁了。
埃拉提亚很暖和,王室座位背后的墙上挂着织机,客人们唱歌的时候,菲利普对儿子说,“你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呢,你想要什么?”
亚历山大微笑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父亲。”
“你自己赢得了这个,是你的了,不会很久了,我带领右翼都说不清多少年了,现在你要指挥骑兵了。”
亚历山大慢慢地把金杯放在桌子上,他的眼睛因为酒和幻想闪闪发光,碰上了菲利普的独眼,“你不会后悔的,我会让你看到的。”
这个任命得到喝彩,为他干杯,又一次那生日预兆被记了起来,奥林匹克竞技上的胜利,和在伊利里亚的胜利。
“第三个,”托勒密说,“我记得最清楚,我生在奇迹的年代,那天以弗所的阿尔特米斯神庙着火了,一场亚洲的大火。”
有人说,“我从未听说是怎么烧起来的,是闪电么,或是祭司打翻了油灯?”
“不,是有人故意放火,我有次听过他的名字,赫罗什么的,比这个要长,尼尔克斯,你记得么?”
“没人记得,”尼尔克斯回答,“他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么?”
“哦,是的,他自己告诉他们了,在被处死前。他要让他的名字获得不朽。”
晨辉在比奥提亚低矮的山峦上闪动,夏天的石南花变成了棕色,在石缝间零星地生长着,饱经风霜,心情焦躁的人们翻过山脉穿越平原,他们爬下山坡,在河谷里聚集着。
在陡峭的斜坡山骑兵慢慢前行,小心赶着牲口,在石南丛里找路的马匹脚下打滑,光背贴着人们的大腿,马具卡嗒作响。
天亮了,虽然太阳还藏在东方巨大的帕纳索斯山后,被远古的洪水冲刷出来,填满腐殖土的峡谷,变得开阔平坦。打着旋的开菲索斯河流过夏天的河床,东边的山坡下,一片粉色的房子笼罩在紫色的阴影中,那是半岛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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