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点点头,心安理得的让太子为他系好胸前的结扣。
十分理所当然。
待太子为他系好,南阳伸手递给青阳一个包裹。
“这是刚才匆忙收拾出的,里面装着银两,权作你的工钱,足够用好一阵子。里头还有块铁令牌……”
他抬眼看了眼一旁声的少爷,将包裹塞进青阳手里:
“你若过得不顺心想回来,便拿着这块令牌来军营,守卫自会让你进来找我。”
话一出,青阳顿觉那包裹烫手,忍不住一缩,可看着将军满眼的关怀,只好将包裹接在手里。
南阳见他小心翼翼,心中更起爱护之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
“我一定会把你好好安顿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子强硬地牵住手往房里带去。
“图锋,你……”
“你没穿鞋就出来,容易受凉,回被窝里去。”
“不,我还没有说完……”
“鹿凌,看住他,别让他再下床。”
“是,大哥,刚刚外面什么事儿?我刚刚睡醒没听见。”
“别管那么多,接着睡。”
“哦。”
“图锋!你不能总这么霸道!唔……”
给了心爱的美人深深一个长吻,堵住所有他要说出来的话,太子平静的走出房间,向少爷道:
“见笑了。”
少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看着一旁尚未回过神来的青阳,向太子抱拳道:
“那么,明楼先告辞了。”
这次扫墓,少爷只叫人备了辆马车,其余仆从一个也没有带,轻装简行,与青阳一起自都城出发。
外头马车夫挥鞭赶着车,不时传来喝驾声,车中青阳却沉默得很。
他坐在靠窗沿的位置,跟少爷离得远远,侧着头专心看窗外风景。一路上少爷几次想要挑起话头,青阳却闭紧了嘴,不开口,不理他。
他的脾气,其实也犟得很。
一路沉默,一直到夜里进了客栈,车夫自行安顿去了,少爷习惯性的只要了一间上房,青阳却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同住一间,少爷无奈,只得由着他性子,替他又要了间上房。
客栈掌柜笑眯眯看着他俩,直把少爷当做青阳的亲生兄长,捋着胡子直直道他太宠溺自家小弟。
青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再不去看少爷,抱着自己的包裹径自上楼去自己的房里,睡在陌生的大床上,被裘过于薄了,冰冰冷冷,冻得他全身瑟瑟发抖,只得像虾米一般蜷缩着,想着这几日以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总觉得宛在梦境一般。
睁着眼睛睡不着,躺在被子里总是发不了热,青阳搓搓冰凉的手心呵了几口气,毫无作用。
“叩、叩。”
房门被敲了两下,青阳警觉地问道:
“谁?”
“是我。”
房外传来少爷的声音。
青阳往被子里缩缩:
“我睡下了。”
少爷大概犹豫了下。
“你冷不冷?”
他又在外面问道。
青阳用被子将脑袋一裹,粗声粗气道:
“不冷。”
门外没了声音。
青阳忍不住住坐起身,探出头看门口。
这时房门口传出一阵轻微响动,一把薄薄小刀从门缝伸进来挑开门闩,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少爷推门走了进来。
“……”青阳无言地瞪视少爷,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
“无耻。”
原来他每次都是这样偷摸进来的。
少爷脸微红,手里还抱着的一床厚厚棉被。
“我见客栈的被子有些薄,怕你夜里睡了冷,又去替你多拿了床棉被过来。”
青阳下巴一别,便要跳下床:
“不稀罕你的,我自己另外要去。”
“别,”少爷拦住他,温和地笑道:“这是最后一床了,你何苦与我在这上面置气,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青阳瞅了他两眼,又看看被子,伸手接了过来,堆到自己床上,然后又赶紧跳上床,缩进自己被窝,再不理睬他。
毕竟是少年心性。
生气的方式这样直白的表露出来,倒像是斗气一样。
少爷在房中站了一会,见青阳闭上了眼,便吹熄一旁亮着的油灯,随即走出房门,依原样将门闩从里头带上。
直到走出房门,才重重吁了一口气。
少爷倚着房门,用手轻抚腹部的伤口,当时青阳扎他的那把剪刀上是带了锈的,扎进肉里很深,锈斑混进血里,好得很慢,因此至今也未痊愈,伤口时常隐隐作痛。
他这些时日忙于四处寻找青阳,却一直无功而返,日思夜想,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不思饮食,因此整个人都熬瘦了一大圈。
天可怜见,如今人终于是找了回来,虽然不怎么肯理他,终究也未拒绝他的关心,已经是让他心中好受了许多。
少爷看看伤口,苦笑一声。
欺骗小奴,大约是他干得最蠢的一件事。
次日,青阳依旧一言不发,将头别向车窗,自顾自看外头的景色,不理会少爷。
车行至山道,路面起伏不平,遍地铺满大大小小的山石,车身被路上的石块儿磕得上下颠簸,人坐在马车里头并不好受,青阳抓紧了窗沿,仍是被颠簸得脑袋磕上墙壁好几次,磕得他后脑勺生痛,刚痛得要咧嘴呼痛,少爷却坐到他身边,摊开双臂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青阳下意识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肩膀被大手紧紧钳住,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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