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人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无法预测结果为何,巧妙地化妆后,你就会露出比想象中还要好好几倍的表情。所以,你差不多也该认同自己了吧。」
「什、什么啊……」
「认同自己是真品啊。」
背对夕阳迫近的天空,亚尔佛列特说出极为重要的一句话。
有一瞬间,树人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当然不是幻听。
「了解了吗?树人。不被逼到山穷水尽就发挥不出真正的价值,这只是单纯的外行人的辩解。若是专业人士,不论处于何种状况都会将工作做好。不这样的话,要让那个威廉俯首称臣是不可能的。」
「让社长……俯首称臣……」
「如果你是『jet』的真品,他就会无条件地臣服于你。」
充满确信的话语,让树人的胸中高昂起来。亚尔佛列特不是那种会随便说恭维话的人,正因为如此相信自己,所以才会特意这么说吧。了解这点,那声音就比任何鼓励都还要真挚地打动自己。
「今晚,要和荒木先生商量。」
「树人?」
「我也想过好几个形象。比起纯洁无垢的白,残酷的黑本来就比较接近原本的我。而且,就算是扑克脸,或许根据欣赏角度的不同会变成不同的脸。」
看着突然说出想法的树人,亚尔佛列特边叹气耸肩,恐怕,是在心中苦笑自己真是个单纯的家伙吧。不过,他点破自己从未相信「藤代树人」这个事实,却是绝大的帮助。
「亚尔,真的很谢谢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唉……」
树人满怀感激的微笑,换来他难得的面红耳赤。
「什么嘛,很恶心耶。」不过,从那嘴里吐出的,还是一如以往的恶言。
石板小路的尽头,耸立着巨大的十字架。
从瑛介驾驶的轿车上下来的树人,为视野辽阔、宽广茂盛的森林和草原,以及十字架所编织而成的静谧景致,好一阵子无法出声。
「森林的火葬场」。
瑛介为最后的「jet」所选的舞台,是登录为世界遗产的巨大墓地。
「不赖吧?」
「……」
就连这么简短的问题,树人都只能用点头来回答。
绵延在这广大场地的漫长通道,远望过去,茂密的群树摇曳。走在被草原围绕的石板上,尽头立着一个石制的黑色十字架,有种置身于童话故事中的错觉,不过森林里头并没有糖果屋。
有间三角屋顶的白色建筑物,看起来像隐藏在细瘦的树林里头。建筑物果然有个白色的门,那大概是教会吧。点缀在绿色空隙之间的墓碑,全都是同一种石头。
「建在尽头的三角形屋顶建筑物,是礼拜堂和火葬场。」
「咦?」
「这整块地,大约有上百公烦,那边,建有礼拜堂、火葬场和教会。乍看之下很自然,可是无尽绵延的森林也好,平稳的山丘也好,好像全都是人工设计的。附带一提,入口迎接我们的十字架是由花岗岩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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