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
这一切皆是幻影。
可是……可是若自己连尝试都不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生?天下之人并非皆如母亲狠心,若真能遇见值得终生托付之人也不算白费了此生。
不妨就试一试吧。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李流清好像听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嗯,不妨试一试吧,按着自己的心走下去。
就任性这一辈子吧。
李流清从伽蓝寺回到宰相府已经三日有余,不知道是因为那日在树林中吹风着凉了还是回来的路上淋雨了,自从那日回来她就一直咳嗽不停。
“小姐,你怎么又坐在风口上了,这样下去,感冒可好不了。”看见李流清身着白色广袖襦裙坐在花园的长廊上吹着风可急坏了素衣。
“什么事你这样慌张?”看见素衣极快的步伐李流清就知道有些其他的事。
“老爷召见你,听说太子爷拿着圣旨来了。”素衣将手中的披风给李流清披上。
“圣旨?为何要见我?”李流清纳闷的看着正在给她系披风带子的素衣。
“小姐去了就知道了,奴婢哪里知道那么多呢。”素衣催促着李流清去大堂。
李流清皱着眉,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朝大堂走去。
“见过爹。”李流清给李良行了个礼后站在李良的身旁,自始至终她从未打量过其他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鎏尚国丞相李良李大人接旨!”一个因为想要故意压制住欣喜而故作冰冷的声音响起。
“臣接旨。”李良跪了下来,李流清跟着跪了下来。
“今朕闻,丞相有独女养在深院,琴棋书画唱五艺皆通,贤良淑德有才貌。朕有太子尚未婚配,经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此二子乃是天生一对,朕特下此旨,为吾儿许下佳人,并于除夕夜嫁入太子府,是为太子妃。钦此。”来人将圣旨卷起递给了李良,李良这才起身。
“谢主隆恩。”李良接过圣旨的时候手有些抖,李家的灾难终于要来了吗?
只是,李流清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现在脑子里就想着一句话: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是我?我从未见过太子,何来天生一对之说?”李流清呆呆的看着玄武石地板喃喃自语,双眼无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爹给你做主了。”李良素来知道李流清的听话,所以便把事情归结到自己身上,希望她能服从。可是他不知道,李流清早已不是原来的李流清了,现在的李流清只想为自己而活。
“你这么伤心,莫非是已有心上人?”那人声音中的欣喜已经悉数被李流清抗拒的话语击溃,剩下的只有如假包换的冰冷。
“不,只是流清不愿别人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李流清抬起头,倔强的眼神对上了那人,然后在一刹那皱了眉,“是你?!”
“别人?”面对李流清的惊讶炎君并未解释,“今日幸好是本宫,若是他人,你丞相府有几条命来赔!”字字刺耳。
本来就想发作的丞相被炎君插去了话,炎君一说完李良就大喝:“逆子大胆!还不赶紧给太子殿下磕头认罪!”
“认罪?流清何罪之有?父亲是想让女儿向这个夺去女儿自由的人认罪吗?”李流清冷笑道,转而又急促的咳了起来。
“老臣教女无方请太子殿下恕罪,今日之事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太子请放心,流清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李良看着他性情大变的女儿只好一表决心。
“无妨。”炎君神色依然清冷,他挥了挥袖子,“丞相你且退下,本宫有话问李流清。”
“臣遵命。”李良担忧的看了李流清一眼无奈的退下了。
“皇上为何突然下此圣旨?”未等炎君发话,李流清便咄咄逼人。
“任何事都不是突然发生的。”炎君走到主座坐了下来。
“比如说?”李流清直起腰杆看着炎君,跪的不卑不亢。
“比如说我遇见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见到你。亭中避雨,寺中谈经,都满足不了我要见你的yù_wàng。我要我日日能见你,我要你日日能伴我。
“我不该知道的我绝不会多问,我只想告诉太子殿下,流清不愿被人强迫。今生,除非流清自愿,否则没有人能让流清乖乖坐上花轿。”李流清一脸的决绝。
“你厌我。”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炎君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
“是的,我厌你。”若我承认我厌弃你,你是不是会放我一马。
“为何?”炎君清冷的眼眸对着李流清的红唇,一丝邪魅之气从嘴角蔓延。
“因为我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人的气息,想来你也是绝情绝义之人。”李流清哂笑到。之前那个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瞬间变成了地府恶毒的修罗。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
“你的心我不想知道。”
“圣旨已下,我无能为力,若要寻死,思量双亲。”炎君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那夜是你,雨中是你,寺中也是你对吧?”李流清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有与你独处的时候我才是我,其他的时候我是太子。”炎君扔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迈出了丞相府。
第4章 见招拆招
炎君坐在大黄轿子里面,闭着眼睛,细细的回味着他初见李流清的那一夜。
那是去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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