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士兵再重复了一遍。
“‘请勿挂怀’。只有这么一句。”
太牙不禁笑了。
“……辛苦了。你们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
“是。”
二人行了一礼,退出去了。
太牙对胡子将军感激不尽。他的作用远超过了传令使。他一定也让一同前往的部下尽量跟随左右,让他们尽可能地对情况有所了解吧。真是脚踏实地的工作。这跟一丝不苟的大使的报告也都完全相符。大使好像还动用了探子监视了那些人的动向。
“请勿挂怀”吗?太牙不由得苦笑起来。也许将军知道自己挂念的是什么。这是比什么都让人安心的保证。
但是,此时,心中又涌上了新的疑问。朱子明潜入琰国都城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太牙下令大理寺卿。
“继续对朱子明的审问。不——我去。之前先把他关在狱里就好。”
“遵命。”
虽然新的紧张感充满了屋子,但是太牙还是精神抖擞地拂袖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驾到。莫要放肆!”
犯人在狱吏的指令下,跪坐在了铺在地上的席子上,但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反抗情绪。他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动手。但那态度比起以前的满怀敌意已经好了很多。相反地,他表现出的是一种犹豫,或是踌躇。
太牙坐在了高处的监察使的座位上。
“抬起头来。”
他虽然装出这么一幅正经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想着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就挑了起来。
在手边的几案上放着来自代府大使,孙公环的一系列调查书。
太牙拿起那封调查书,耐人寻味地大声念了出来。
“袁绪。白呈。留惠。元真。……”
全都是人名。虽然只是人物的罗列,但是朱子明的脸色却明显苍白了不少。
“……简融。郭勃。董纪。这十七人,你认识吗?”
子明咬牙。
“既然你都查到这些了,也不必再求证了。”
太牙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这可不行。必须确认你的所为与他们所陈之辞有无出入。”
那十七个人是在湘的时候,与朱子明有交往的人。都是些在野的文人,或者与他同样怀才不遇的不满分子。
只是,他们虽然心中有着愤懑,却都没有朱子明那般过激。不过只是喝酒时,抒发下不平与不满而已。不管嘴上怎样辱骂琰,都不会真正采取行动。
倒也不能因此就责备他们懦弱胆怯,普通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太牙将调查书合上,放回到几案上。
“……是吗。他们好像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有勇无谋的举动。都进言说朱贤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万望能罪降一等,放他一条生路。”
那是在调查书里记载着的陈述。他们甚至希望代替朱贤接受任何惩罚,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啊。
听到自己受到朋友的袒护,这个莽撞地单身闯入敌国的男人,忽然像是丧失了全部的意气与体面一样伏倒在了地面上。
太牙抑制住了讽刺的笑容,严肃地命令道:
“快说出你的企图。不然的话,就对他们也施刑。”
忽地,朱子明的眼中燃起了怒火,愤怒地瞪视着太牙。
太牙当然不会懦弱到会配合他露出害怕眼神的程度,他以同样的眼神回敬过去。
“快说!”
在眼神的交战中,太牙胜出了。子明的气势瞬时弱了下来,垂下了脑袋。
之后他几次打算开口,但又咬牙忍住了。最终缓缓地开始了叙述。
“……新年伊始,有人寻访了都的琵琶工匠。似乎是在搜寻五弦琵琶,得知搜寻不到的时候,便找人定做了一把。那位客人自称姓曹,说自己的伯父在代府就职。”
严格来说,自己虽然推说自己的伯父在代府工作但并没有自称姓曹,不过太牙并没有纠正他的说法,而是继续一言不发地听着。
“我本来以为那只是fēng_liú雅客的一时心血来潮。但是,那个与我相识的琵琶工匠却对客人的要求有些疑惑,那与他以前制作的一把琵琶很相似——琵琶工匠便特意向我求证,因为那是我以前定做过的。”
对朱子明阐明的事实,太牙愕然了。
“是以前我定做了献给公子的。听说有人要求定做与那把相同做工的琵琶。我猜想那人或许知道在上次战争中行踪不明的公子的去向。于是我便向出入代府的商人打听了有关曹姓人士的消息。……常驻官员里并没有姓曹的人物,也许是从琰过来的。我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琰都,装作小商贩混进了宫城。得知公子尚还在世,我实在无法平静下来。”
太牙难以掩饰苦涩的表情。也就是说,自己因为去定做与月心昔日心爱乐器相同的琵琶,所以才会引起眼前这样的事态。真不知该说这是讽刺还是命运。
“……然后你就想硬拉那位公子回国吗?”
这样问了之后,子明激动地反驳道:
“请不要搞错!我只是要带公子回他该呆的地方而已。”
太牙皱眉。
朱子明确实已经因为多次的审问和牢狱中的紧闭而消耗掉了所有体力。他的脸颊凹陷,眼圈漆黑,俨然像是个重病的病人。
但虽然被折磨成这样,他还是有气力顶撞太牙,这不禁让人大吃一惊。即使是琰国的臣下之中,也没有能够如此的人物。
不过,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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