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余一入府后,定然已经从余府内锁上了府门,余慕娴便不急不缓的朝着余府府门走。
余府不大,但灵堂距正门也不近。
余慕娴一边好奇楚国的公公如何会有这般大的嗓门,能将声音传的这般远,一边把余一留在隐蔽的墙角,抬手揉乱自己的露在孝布外的头发。
憔悴与无助,是最好的护身符。
揉眼催到眼睛发红,余慕娴踮着脚尖拉开门栓。
“余府长子余慕娴见过公公。”故意慌乱地失礼,余慕娴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怎么,不想让咱家进府?”前来传旨的公公嗤笑着挑衅眼前的小豆丁。莫说他小气欺负幼子,当年余大人得势时,可没少劝楚帝远离他们这些宦官……
“慕娴不敢……”跌跌撞撞给公公让条路,余慕娴偷偷看了眼余府外的熙熙攘攘的百姓。
卖糖的,买菜的,卖炭的,买布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们可知道,国要亡了?城要破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楚帝的私有物而已,哪里知晓楚国要亡了?
发现公公只是一个人步行来余府,余慕娴暗笑滑稽。一个年老力弱的公公竟是凭借着楚帝的旨意,到一个重臣遗孤面前耍威风……这不是狐假虎威是什么?
许眼前这位公公也不知楚国要亡了,所以才如此恣意妄为吧。
想到前几日,余文正旧交在灵堂内怒斥楚帝是亡国之主。
余慕娴不禁含笑摇头。楚帝是不是亡国之君,她下不了定论。但仅凭楚帝下旨邀邺城诸位重臣及其子嗣进宫一事,她就直觉楚帝在君主中算不得聪明。
至少不比她前世辅佐的花朝国女帝许玉奴聪明。
在花朝国要亡时,年且九岁的女帝许玉奴选择在雪夜赤足负荆到重臣门前,求上下一心。
余慕娴至今还记得清许玉奴那双冻得通红的脚,以及那双偏执的眼睛。虽说用情来笼络人心未必有效,但总比楚帝这般寒重臣心要好。
花玉奴啊!花玉奴!
偶忆前世八十载,余慕娴甚少叹惋。独独女帝许玉奴,让她痛惜自己早生了几十年。
前世余慕娴少年成名,官运亨通,年且四十,便位极人臣,手掌权柄。遇到女帝许玉奴时,余慕娴已官居相位十五载。而彼时,女帝花玉奴不过六岁。
故而,纵然余慕娴是花朝国百年一遇的良臣,也难在女帝在位时,有所建树。
好在自己离世时,女帝便已经雪了月眠国围都之耻,独当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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