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少交谈。我不太会说话,他也不爱说话。”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说不出自己领养了弟弟恋人的外甥后又爱上他的事实。他并不是耻于跟直己之间的关系,但说不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想惹起什么风波,也不愿意被人来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对不起。”
笃是因为不想回答而道歉,脑筋没有转过来的绪方,却一脸不解状地继续问。
“你们交往多久了?”
虽然住在一起已经十年了,但是相爱才是最近的事。
“大概半年吧……先把饭吃完再说吧。”
笃尽量自然地转移话题,绪方这时才想到吃到一半的便当。
“对不起,我问题太多了……”
两人吃了没多久后,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人声,是出去吃饭的片仓和今野回来了。看到同事陆续回来的笃不觉松了一口气。看到两人在会客室吃饭的片仓立刻走了进来。
“你们感情已经好到可以一起吃饭了哦?”
片仓从背后轻推了绪方一下。
“是啊,我们相爱得很,请你不要来打扰。”
绪方开玩笑地说。
“就算你再怎么喜欢,青木先生也有选择的权利啊。”
绪方虽然佯装生气,但看眼神就知道不是认真的。
早早吃完便当的笃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工作之后脑子却仍旧想着绪方要帮自己做便当的事。他无法肯定这是不是绪方换了另一种做法的攻势,答案也得去问本人才知道,该不该去拒绝她比较好呢?烦了半天之后,笃还是决定只要对方的态度光明磊落,且不过度干涉自己的隐私的话,就不要太过意识而跟她保持距离。
在烦恼着无形的人际关系时,笃忽然想到伊泽。他是个活泼开朗,光是在他身边心情都会愉快起来,且有明确判断力的心胸宽广之人。即使是死后在自己心中形成过度美化存在,直己跟他比起来,都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爱说话,也不会讨好别人,一碰他就像刺猬般先自我保护,跟他在一起只会一起沉郁,而且还会间接引出自己个性中灰暗的一面……
他也知道不应该把直己拿来跟伊泽比,但却停不下来。直己的不搭理、不触碰、不说爱是如此地让自己日日不安起来。
他知道直己正在跟自己奋斗着,但以为自己的爱可以解除他的烦恼是一种傲慢的想法吗?只想陪在他身边,感受他的温暖是一种任性吗?今天回去试着跟他说说话吧,不管他听不听。笃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进入二月之后,几乎每天都在下雪,走到外面或是看着电视都只会看到白色的风景。边喝着啤酒边眺望着窗外的笃微醺地准备着晚餐。这半个月以来,他已经习惯一酒在手。一开始还怕被直己看到会不高兴,后来喝惯了罪恶感也跟着降低。感觉被麻痹之后,人也变得厚颜起来。反正直己也只会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想到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笃,就开始放手喝了起来。
听到墙上的钟发出七点的告知声,知道国王就快要出来的笃把啤酒藏进冰箱里。直己虽然知道自己在喝酒,但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喝酒的样子。
“对了,今天有工务公司的人到公司里来。”
直己没有抬起头来,手上的筷子也继续动着。就像平常一样完全没兴趣的态度。
“老板姓山鸟,一来就气呼呼的。我们老板当然也不输人,两人就开始吵起架来。我在一旁实在很怕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起来,但绪方却毫不在乎地说‘他们两个每次都这样’。工务公司和设计事务所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一见面就吵得厉害,但彼此之间得有一定程度的信赖关系,对自己的坚持也都各不相让。”
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直己微微点头。
“对了,说到绪方,她最近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一开始她做的煎蛋咸得要命,现在已经进步到会料理鱼肉和做沙拉了。昨天她很高兴跑来告诉我‘我的炊饭做成功了’的时候,老板居然在后面吐槽‘你该不会把食材全部放到电锅里炊吧?’,她气得当场跳脚呢。”
想到气得满脸通红的绪方,笃一个人吃吃笑了起来。明明没做亏心事,笃不想隐瞒之后又被直己知道,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先告诉他绪方为自己做便当的事。当初要说的时候,笃还紧张得必须要借助酒醉的力量才有勇气说出来,但直己却意外地毫无反应。或许是笃刻意营造出绪方对自己没有那方面兴趣的印象吧。他像事不关己地说“她还年轻却好像很想结婚”、“现在相亲也满辛苦的……”,还特别强调“为了相亲”这个重点。相对于没有反应的直己,笃会特别紧张,是因为绪方的确邀请过自己到她家去,而且他无法确定对方对他没有逾越的感情。
而他会在做饭的时候开始喝酒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酒精可以麻痹自己的紧张感,也是让自己变得饶舌的催化剂。开始喝酒之后,笃在安静的餐桌上也不再觉得那么空虚和寂寞了。
“我们公司最近接了一家餐厅的设计工作,而那家餐厅在下下个礼拜就要开幕,还寄招待涵过来请我们过去参加开幕酒会。那家餐厅以前是在久留间町,重新装潢后才移到新的地点,听说口味很不错。那家餐厅叫做‘d’,旧址就在你大学附近,你听过吗?”
直己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你很吵。”
那不耐烦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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