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见过的地下交易不计其数,已经猜到了发生在这两个人之间大致的情况。警匪勾结本来再常见不过,然而这位倒霉的警官汤姆在挣属於他的那份钱时,被他过於正直的下属抓住了把柄。为了解决这个麻烦,他需要与克里斯谈谈。
以克里斯的妻子为要挟,这注定是场不公平的谈判。莱恩几乎可以确定,克里斯活不过今晚。在他吐出所有的证据後,他得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妻子的安全。你看,有时正直与愚蠢只是一线之隔。如果他当时跟着我,绝不会碰到今天的麻烦,莱恩想。
莱恩惋惜不能亲手结果克里斯,这样看着他倒霉,缺乏报复的快感。但莱恩还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们。
汽车开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汤姆把克里斯铐在一根排气管上,并打开了应急灯。刺眼的灯光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一大片区域。屋子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汤姆在屏幕前迅速地敲打键盘,趁着这个机会,克里斯默默观察四周。他当然不甘心这麽被做掉,莱恩想,但汤姆一路上熟练地避开所有的监控,小心地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这对他而言很容易。他已经下决心不对克里斯手软了。
“好了,夥计,”汤姆敲下最後几个字母後,抬起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克里斯,“现在告诉我,你准备合作吗?”
克里斯,“安吉丽娜在哪儿?”
汤姆,“她当然在安全的地方。”
克里斯略一思索,问道,“你要我怎麽合作?”
汤姆神经质地按着手指关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
“你收集的那些照片、资料,”他阴沈地看着克里斯,“一切对我不利的证物,我要它们从这世界上消失。”
克里斯沈默了片刻,点头说,“我要你保证安吉丽娜的安全。我可以合作,你要先让我看到她是安全的。”
“哦,这是必须的。”汤姆刻板的脸上试图露出宽容的神色,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用手掌拍了拍身侧的笔记本电脑,“我对你一直是宽容的,克里斯。如果不是你想背叛我。”
他将电脑转向自己,点开skype,向对方发送视频通话请求,然後再转向克里斯。即使是片刻,他也小心地不将後背暴露在克里斯面前。
“你说过,警察解决不了所有的事,但至少能解决身边事。”克里斯轻声说着,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我只差一点就可以将你送上法庭,汤姆。”
莱恩垂眼看着克里斯英俊的脸,他的眼里闪烁着不甘心。他到现在还在执着於把罪犯送上法庭,他想,这麽愚蠢的人是注定活不久的,尤其当这个人是个警察。
“呵……”汤姆第一次真正笑了出来,“我很高兴你了我的话,我的孩子。那麽努力保护你的妻子吧。”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了另一间房间。镜头开始了抖动,不一会儿,对准了一个女人。女人在看向屏幕时,睁大了眼睛,试图挣扎。但是她的嘴巴被胶条封着,双手绑在椅背上。那是个有着一头栗色长发的女人,有一双黑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
“安吉尔!”克里斯喊了一声,“你还好吗?”
镜头里的女人露出想哭的神情,但很快用力点点头。看到活生生的妻子,克里斯松了一口气。
“你很快会没事,”克里斯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可信一些,“他们很快会放了你。乖乖回家,然後忘了这一切,你做得到吗?”
安吉丽娜的眼中充满惊恐。
“好女孩,告诉我你做得到!”
安吉丽娜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莱恩斜睨着屏幕,双手插着口袋。他想习惯性地倚在墙上,差点因为这个动作飘到隔壁房间去。他悻悻地啐了一口,瞟了一眼克里斯。他今天才知道克里斯已经结婚了。看来他很爱他的妻子,他真是直得不能再直了。这样的男人居然成功骗过了他的眼睛。莱恩缓缓抬起头,自嘲地朝天空吐了一口气。
啪地一声,汤姆合上了电脑屏幕。
“好了,夥计。现在我们来谈谈。”他说,“你知道我擅长逼供,但我不会把这一套用在你身上。为了那位可爱的夫人着想,我希望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可以吗?”
克里斯的目光冷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汤姆。
“可以。”他说。
作家的话:
下一章鬼魂就要派上用场了
第四章 鬼上身
莱恩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警察进行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流。
几个月前,汤姆陷进了一桩毒品交易里。克里斯身为敬业的探员,对一切细枝末节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这样的敏感通常被视为大惊小怪,而事实证明他的嗅觉没错。当他第一次发现汤姆不对劲的时候,就把证据留下了。顺藤摸瓜,他挖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当汤姆感觉到自己可能露出马脚的时候,不惜雇佣了黑客入侵了下属的电脑。他几乎可以确定调查局里有人发现了他的罪证,而当他亲眼看到那些照片时,克里斯的所作所为令他大为惊恐。他甚至没有等到回华盛顿,在出差期间就迫不及待地决定把克里斯干掉。这是他从警多年的经验,有时晚上半天出手,就会得到截然相反的结果。
汤姆重新打开手提电脑,将视频关掉,以免被克里斯的妻子看到他的面孔。他将克里斯提供的一切证据发回华盛顿──克里斯居住的城市──让他在那里的手下确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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