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面对为难的克洛维,希尔德布兰勾起唇向前几步走到他们身边,牵起亨利的手朝他示意道:“陛下没有生气,只是不好意思而已,你看,我牵着他他也不反对是不是?”
回过神来的亨利侧头在克洛维看不见的角度朝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命令他快些松开自己,然而希尔德布兰对此熟视无睹,反而牵着两人加快脚步朝庄园走去:“天色不早了,是时候该准备晚餐了。”
落后半步的亨利死死盯着男人握住自己的手,一路上都在竭力抑制把它剁下来的冲动,等到进入庄园之后只觉半边手臂都麻了。
来到普罗旺斯,一切自然都离不开薰衣草。
此时三人围坐着的餐桌上便摆放了不少与之相关的吃食,而亨利显然对其中的花草曲奇情有独钟,一连吃了将近十块才舍得停下来转而尝试别的。
希尔德布兰看在眼里,饭后立马就派人去厨房询问做法。对此亨利难得没有反对,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回味方才品尝到的清甜。
休息片刻过后,克洛维一脸神秘地对亨利说:“陛下,我想带您去看点有趣的东西。”
“嗯。”事实上他也好奇一路了,不知道克洛维说的那些东西和希尔德布兰来这里的动机有没有关联?
然而希尔德布兰接下来的话便打破了他的猜测:“你们去吧,我该去做夜祷了。”
做夜祷?亨利眯起眼,这个说法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希尔德布兰实际上并不信教,混入教会不过是为了攫取权力所施的手段罢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教徒。
至于亨利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可惜当着克洛维的面不好拆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不知又去谋划些什么。
“……”克洛维望着门口的方向满眼崇敬之情。
“好了,我们走吧。”亨利见不得他倾向于那人,顿时出言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然而这次他的打算却落空了。克洛维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还在锲而不舍地说道:“陛下,那样厉害的人吗?”
“你觉得他很厉害?”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克洛维毫不犹豫地点头,金色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当然呀,受主的眷顾,是圣灵的化身,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更伟大的人了!”
“……”亨利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只好沉默着。
克洛维没有得到回应,偷偷瞟了他一眼才又怯怯地补充道:“陛下也厉害的!”
亨利看在他童言无忌的份上其实并没有介意方才的话,听他这么说倒有些好奇:“朕怎么厉害了?”
“对陛下那么好,这就说明陛下也是被主认可的人啊,所以陛下一定也很厉害!”克洛维将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都默默看在眼里,他年纪尚小看不出那么多暗流涌动,只发现了最为本真的东西。
“他对朕好?”亨利十分错愕,究竟是哪来的错觉?
“啊到了!”克洛维看着眼前透出暖暖烛光的花房惊喜道,一下就把亨利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在即将揭晓的谜底面前亨利也不深究,只当自己听错了。空气中时不时有淡淡幽香飘来,满怀期待地步入花房,视线四处逡巡一番将房里的布置看了个大概,他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发觉事情也许并不如自己预想中那般。
“陛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克洛维指着面前一堆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神秘兮兮地问。
两人面前桌子上放置着的物事正以一种奇异的姿态组合起来,其中一个玻璃容器中浸泡着满满的薰衣草,淡紫色的花瓣随着容器中液体的加热而不住翻滚,容器的顶部则连接着一根导管直通到另一个器皿中……
亨利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认为希尔德布兰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可是看着一脸期待的克洛维他却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只好配合着不解地问:“不知道,是什么?”
“嘿嘿,这个啊……”见自己把人难倒了克洛维还有些得意,只是下一秒他又蹙着眉纠结起来,迟疑道,“这个是……是香油!对,没错就是香油。”为了增强可信度还用力点了点头。
“嗯,是挺香的。”亨利不知道它的用途,但也并不在意,毕竟这听着感觉就像是女人用的东西。
“陛下不要小瞧它哦,它很有用的。每次我睡不着的时候母亲就会滴一滴在我的床头,这样我很快就能睡着了。”
听着倒是不错。
“还有呢……”克洛维接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香油”的好处,又向亨利一一展示了庄园里别的新奇之物,同时还给他打包带走了不少。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沉,正说着自己从前是如何在庄园里上蹿下跳的克洛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亨利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事实上他觉得十分惊讶,明明只是在听一些于他而言似乎并没有多大帮助的琐事,却丝毫不感到厌烦。克洛维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聪颖,尽管他总是不时流露出小孩子心性,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让人感觉他就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克洛维确实是困了,但他舍不得和亨利分开。经过一天的相处,他渐渐和对方熟悉起来,发觉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大哥哥,根本就没有什么皇帝陛下的架子。当自己说到一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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