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齐明烜刚出口就觉脑内一阵昏滞,愁绪烦情冲击之下,一刹间将要使其难以自守。她忽不想再探究昨夜里那二人究竟是如何度过的,生怕自己接受不了对方的回答。在短暂的停顿过后,重理了理想法才开口道:“乔瑾之,玙儿与我情牵几世,你若是个识相的,就不该再搅在其中。”
乔瑾之这时先行了一礼,直起身子面上带着笑意回道:“殿下,这‘情牵’二字用的不当,几世倒是有,不过都是祸孽罢了。此生我既与她相遇相知,那其它前尘遗情恐无法成为我二人之间的障碍。”
“呵!前尘遗情?乔瑾之,莫要得意,后事如何还未有定数。”齐明烜横眉怒目,两脚踏进门内说道。
乔瑾之虽顾着对方是主,可多年养成的淡漠性子加上对婧柔的那份浓浓爱意让她不愿在此时低头。她俯下眉眼瞧了瞧门槛,又笑着回道:“这间房,殿下进得。只是那颗心,却独住着卑职,殿下却进不得。”
齐明烜对她的话感到既吃惊又忧闷,回脸瞧了瞧身后的门。好一个隐射!昨夜里自己不是才被婧柔给请出这间房了?而最终留在房中过夜的是眼前这个人啊。若是用婧柔住的房来喻她的心,自己确实是落了下风,已然被排除在外了。
“旧时倒不曾知晓你这般伶牙俐齿。”齐明烜怨愤满腔,向前两步傲慢的出口道。
“从前那是卑职无欲去争求,如今这事,卑职却寸步也不能相让。”
“你便寸步也不要让,且看我如何将她夺回!”齐明烜盯她一时,愤愤的说完,不想再多留,转身便朝门外而去。
乔瑾之望着她的背影,悄声叹了一口气。
正殿外某处,两人对面而立。
“今日你倒好找,省去我不少时间。”婧柔桃花满面,迎着风随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开口道。
“那乔瑾之上来了,我自然好找。”云占瞧对方那荡漾的神色,心觉好笑,伸手在腹兜里摸出一枚玄色丸球交给她。
“这是何物?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婧柔将丸球捏在手中看了看出声道。
“情纱丸。”云占说完转身向下走去。
婧柔跟过去,踌躇着问道:“嗯,这个,如何使用呀?”
“温水浸泡一炷香,待其展开便可用了。”
“展开?展开是何物?”
“展开便是半幅轻纱,”云占微微侧过脸,显出几分逗弄的表情接着说:“遇血则收,半滴不漏,可投丹炉。”
“呃,这样高端?”婧柔悄悄的将其收进衣兜中,不自然的咳了两咳,支支吾吾的问道:“那,用时就是,嗯,就铺着,就可以将血吸收啦?没诓我吧?”
“诓你?哼!”云占自信满满的回道:“不放心就莫用了。”
“哎,别这样行么?整天牛哄哄的,你累不累?”
“哼!”
云占狂傲的扬了扬脑袋,继续向下行去,婧柔亦提起衣裳跟随其后。
“你慢些走,我跟不上你。”走了一时,婧柔渐渐加快了脚步,忍不住在后出声道。
“谁人让你跟了?”
“你不是有话没说完?”
“你又知我话没说完?”
“你若说完了,早咻的一声飞远了,哪里还会让我跟着?”
云占猛的回身认真的看了看她,不知想了些什么,须臾后才收起那乖慢无礼的姿态,缓缓出口道:“这些日子,我有一事想不通。”
“何事?”婧柔见此,也认真的回问说。
“我此世修道,不论是天道地道或是人道,虽万万不可说能做到通达明晰,却也算是有些领悟体会,但…”
“但?”
“天道善变,却是变中有常,此常谓之恒久有序。按理说,世间所有生灵皆有命数,此命数也俱有来历过往。我以前从不曾知晓世间会有完完全全的清白之人,无偿无债,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这话又是何意?薪珏的清白,不也是你之前说的?”
“所以,我说我想不通啊。”
婧柔低下眉眼,半晌才问:“你的意思,薪珏有过往,只是你未窥得?”
“原先我还惊异于世间竟存有清白人,过后再想,那许是自己道行太浅,无法探知她的前尘所历。”
“你原不想同我说这个?现时为何又要说?”
云占蹙眉,低声回道:“心有担忧罢了。”
“担忧何事呢?”
云占重抬起双眸,恢复了那自傲之态,嗤笑出声道:“你认为呢?”
“担忧我?”婧柔分辨着对方神色,问出声却见其并不准备回答,于是自己抬脚独自朝下方行去。
云占见她自行下了山阶,便缓步跟上去。
“我入人间道,第一世是何情况?与你又经历了何事?”
“你不回答,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也许我的确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因此你才总会用这种态度对我。”
“那一世,我欠了你也好,你欠了我也罢,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想知道。”
“正如现在,薪珏有来历也好,无来历也罢,我也不想知道了。”
婧柔自言自语之后,停下脚步,望着群山又说:“即便我与她在前世也有牵连,那又如何呢?我今生真心待她,她亦真心待我,我就很满足了。我只要她此生真情,仅此而已。”
“你怎知,她此生的情意是真的?”
“你又怎知不是?”
“我就是不知,因此才担忧。也不晓得你在天界造了什么孽,下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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