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宫殿里,中央的台子上燃放着红色的蜡烛,如鲜红的血液一般,暗自垂泪。
瞑幽站稳步子,慢慢走入旁边的椎幔中。
凤冠凤袍的女子坐在床边,额前密集的珍珠垂帘遮挡住她的脸。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只看着动作,瞑幽便知道了她是谁。这是紧张中的画眉惯有的动作。
是她?瞑幽愣了神?难道她不是后来取代执手王母位置的?难道一开始被封为王母的就是她?
来不及思考,一声巨响自身后而来?
威严冷峻的面容,是玉帝。
他踱着步子走到画眉跟前,伸长手,掀起画眉额前的垂帘,冷笑一声,在屋子中央的圆桌上坐下。
外面的喜乐奏的正欢,玉帝的手指轻轻叩动桌面,配合着外面的喜乐,桌子中央的托盘中放着两盏交杯酒,杯中红色的液体荡起细纹。
一曲奏罢,负责奏乐的乐奴们却不换曲子,玉帝叩
动桌面的动作静止,他笑着看向画眉:“你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画眉的脸色骤变,惊心涂抹过的唇显出一丝苍白,她咬紧嘴唇,不开口。
“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说?”仿佛不想放过画眉,玉帝继续笑着开口“既然你不说,那孤就告诉你,这曲子,叫做《龙凤配》。”
画眉的脸比方才更白几分。
“《龙凤配》啊!”玉帝起身,不再看画眉,踱步到窗前,目光看着的,是穿出乐声的地方“三界皆道孤喜迎神凤,麟儿同落,是个大喜的日子,却不想,孤那未过门的王后,却早已灰飞烟灭,孤那喜得的麟儿,是一个没有母后的人。”
画眉呆呆的看着地下,那双纹龙脚靴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在自己面前停下。
玉帝勾起画眉下巴,叹道:“啧啧!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流眼泪了,不吉利啊,孤的新娘。”
“杀了我。”半晌,苍白的唇中,挤出这三个字。
“哈!你是在跟孤开玩笑吗?”钳捏着画眉下巴的手冷不防的收紧“你毁了孤的新娘,眼巴巴的想做上王母这个位置,现在这一切都摆在你眼前,你倒开始跟孤玩这一套了。”
“杀了我。”
“你没听懂孤的话吗?”玉帝面上的笑意隐下,换上的是阴狠“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许多,这样的你,倒更有资格做王母,所以,你,给孤乖乖的呆着,搞清楚你的身份,孤也不会为难你。”
下巴被猛的松开,玉帝手上吃力,画眉被甩到身后的床榻上,她伏在新铺的被褥上冷笑,脸正对着的,是一对鸳鸯刺绣。
可笑,真是可笑。
要说的,都已经说完,玉帝捻起桌上的交杯酒一饮而尽,摔下杯子,转身离开。
好像记起这是自己的洞房花烛一般,脚步在踏至门口的时候停下,玉帝缓缓回头:“孤似乎忘记了,你好像是个善良的人。呵呵,那就不用孤惩罚你了,你良心的谴责要比孤的惩罚来的更猛烈。”
这一句,让画眉整个人的脸色瞬变,仿佛灵魂被掏空一般,空洞了一切。
画眉的反映让玉帝很满意,他抬腿,踏门而出,回头再加一句:“白羽、执手的命,闻无情、清逸的自由,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你造的罪孽,可真不少。”
白羽、执手的命···
瞑幽默念着这一句,难道说这个时候他的娘亲已经不在了?
他,又晚了一步?他错过了最后见她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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