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资格都没有了,甚至没有资格在他们的孩子因为他的罪过而死掉的时候,对明子熠说句对不起。
“容珣啊。”迟熙言一把握住容珣的手,哑着嗓子唤了对方一声,泉滴一般的泪珠不期然地就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你别哭啊。”容珣看着迟熙言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不住地往下掉,难受得他也直觉得眼眶发紧。他慌忙抬手想替迟熙言擦掉眼泪,可还是拦不住那眼泪须臾间就将枕头打湿,洇出了教人心酸的水迹。
迟熙言答不出话来,只胡乱地摇着头,不停地落着眼泪。
他紧紧地攥着容珣的手,想问容珣,明子熠现在还好吗?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又想说,他和明子熠的孩子死掉了,那小家伙都已经长成人形了,却再也不能活着来到这世上了。他真的很爱很爱那小家伙,几乎像爱明子熠一样多地爱,然而他却不能期待那小家伙的到来,就算小家伙没有死,他身为太子内君,也不得不主动杀掉他们的孩子。他还想问,如果明子熠知道了,是不是也会恨他?他希望明子熠恨他,至少别再爱他了,他再也奢望不起明子熠的爱了,只求明子熠能放下他所带来的阴影,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他亏欠明子熠太多,怕极了再耽误明子熠更多。
无数的话堵在心口,可他却一句都不能对容珣说。迟熙言只能抓着容珣,一边痛哭着,一边将千言万语都咽下,化作一声一声的啼血般的哑声低唤:“容珣……容珣……容珣……”
无声地立在门口的容珩,默默地看着刚才在自己怀里憋红了眼眶却没有一滴眼泪的人,现在拉着容珣,哭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第54章 第 54 章
容珣在回宫前,容珩让他转告皇后,自己晚上也会回宫。
迟熙言流产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因为在公布之前,事情还必须要先经过皇室内部的调查。容珩得回宫处理这件事。
他本来是想在迟熙言这样悲伤无助的时候多陪陪迟熙言的,与宫中沟通的事,用视频来进行也不是不可以。可一想到他们之间现在这微妙的气氛,他怕他的存在对迟熙言都是一种刺激,而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确实也有些心力交瘁了。他想着,或许各自冷静一晚,对他们来说才更好吧。
而在回宫之前,他还要先去找一趟喻博謇。
正逢晚餐时间,容珩约了喻博謇一起用晚餐。两人皆是心中有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不可能轻松愉快,一顿饭吃得很是凝重沉闷。但容珩没开口,喻博謇便也不先将话题挑起,两人默契地先将这一顿晚餐用完。
待两人都搁了筷子,容珩亲自沏了茶,向喻博謇奉上一盏,这才开口说道:“喻院长,阿言这些日子以来的病历都整理好了吧?”
“殿下您放心,”喻博謇心知这茶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可他们也都没了退路,他也只能受下。他对容珩欠了欠身,受了容珩这茶,说道,“内君殿下的病历、检查报告一直都很完备,绝无半点差错,随时可以移交宫中。”
喻博謇和容珩都是谨慎周全之人,既然已经向宫中编造出迟熙言是发情期的意外受伤才延医修养的,那么就算知道帝后二人绝不会疑心,他们也不可能不做好被人怀疑的最坏打算、并把一干证据都准备齐备的。
迟熙言的病历,从最初的发情期受伤的紧急出诊、到整个养伤其间的治疗与用药、再到一个多月后的发现有孕、以及后来检查出胚胎的情况有异,都做了详尽且无懈可击的记录。也幸而迟熙言将近痊愈了,身体上信息素冲突的症状已经消退,不会再引起别人的怀疑,调查也只能从病历入手,而这一份病历,无论谁研究调查,都不会发现任何问题。
在做这份病历的时候,他们原本都只想着是有备无患最好不用,没想到现在却真的是派上用场了。
“您费心了。”容珩颔首说道。
其实在迟熙言的病历这件事上,容珩对喻博謇还是十分放心的。
一来是因为他信任对方。无论是能力还是忠诚度,他对喻博謇都是不曾存疑的,否则也不会在迟熙言遇到那样的事情时紧急召来喻博謇。
这二来嘛,既然当初他提出要编造谎话瞒着宫中时喻博謇帮了他,没有向宫中汇报实情,那么即使喻博謇事后动摇,也不得不替他继续隐瞒下去了,不然一个知情不报、妄图混淆皇室血统的罪名砸下来,他能扛得起,喻博謇却扛不起。喻博謇没得选,只能替他尽力地瞒下去。容珩当初对喻博謇提出这话时,也未尝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是对喻博謇放心,而将喻博謇拖上他的这条船后他则会更加放心,这样一来,喻博謇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敢让这件事出了任何纰漏。
“其实宫中的这一关并不难过。”容珩抚着手中的茶盏,说道,“阿言与我一向情深,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呢。父皇母后对此事也只有痛心和遗憾而已。只不过是事情涉及皇胤,因而才不得不遵循祖制调查一番。”
“那殿下您的意思是?”喻博謇听闻了容珩的话,非但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明白容珩下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宫中这一关不过是个走过场,真正让容珩如临大敌的、值得容珩如此忧心的,必然也是另有旁事。喻博謇隐约能猜到一些,也在心中暗叹,怕是他自己的前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了。
“让阿言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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