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真相降临的那一刻,我仍被压得直不起身,连说话的气力都失去了,只能笨拙地推开你,独自躺在床上静候记忆的滔天巨浪转化为暗涌。你一定会安慰我说那些恐怖的事并非源自我的本意,是那些怀着歹毒心肠的人逼迫我做下的,那时我被控制、被禁声甚至被抹去存在,只能像一把刀、一支枪那样机械地执行命令。
但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因为我也曾这样安慰自己,企图逃脱心灵的惩罚,可我不可能真正欺骗我自己。我终究不是一把刀、一支枪,史蒂夫,我是一个人,我应当抗争,倾尽全力地抗争,可那时的我太软弱、太悲观了,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害了自己,也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有他们的家庭。
我一点点梳理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发现能够清晰地记起他们每一个人,记起子弹和利刃贯穿血肉的那一瞬,死亡的僵直是如何侵蚀原本鲜活的躯体。我想偷偷去看看那些人的家人,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我能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任何事,我不期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负罪和愧疚——那些沾在我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去——只要能让他们多感到哪怕一点点快乐和幸福,我也情愿倾尽所有。
关于霍华德(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的那场凶杀,我想你和洛基并非一无所知,如果过去我无法理解你们对视时的目光交流,以及突然的沉默和岔开话题,那么现在就都有了答案。托尼是个好人,虽然和霍华德的儿子成了朋友这一点有些怪,但我们确实相处得不赖,而现在我实在没办法再待在他身边,没办法再对他笑,再抢他的布丁,一想到他会恨我我就难过得要命,而他一定也会难过得要命。所以我必须走,史蒂夫,詹姆斯巴恩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现在他却做了,他做了太多太多过去他死也不会做的事,他成了自己信仰的敌人,他无法面对朋友,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你,他不得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想,想想今后该怎么继续生存下去。
当我们还都在布鲁克林生活时,我曾对你说过,一个人一生中好日子和坏日子的比例是一定的,你曾经又病又弱、饱受歧视,还遭遇了七十年的冰封,而我则断了一条手臂,被抓起来关进冰淇淋机器里,一会儿冰冻,一会儿又解冻,这些或许都是因为我们的寿命比普通人长,经受的苦难也必须比普通人多,而相应的,我们得到的快乐也会比普通人多,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也请你相信。
所以,别为我担心,也别像个丢了心爱布偶的小姑娘那样呼朋引伴、哭哭啼啼地到处找我——我是冬日战士,是二战老兵,我知道怎么对付追踪。但请相信,我会回来的,史蒂夫,还记得那首歌吗?战场上那个英国二等兵唱给我们听的:“ju .”你是我的故乡,我注定会回到你身边,终有一日,而当那一日来临时,我们将永不分离。
ps,曾有一个人跪在雪地里说要向我求婚,我记得他的名字,也等着他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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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公园里,磨磨蹭蹭做着拉伸的山姆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美国队长。
“巴恩斯呢?”他故意朝对方身后看了看,“他没跟你一起?”
史蒂夫知道山姆想问什么,所有复仇者都知道巴基的记忆已经恢复,他们是很好的同伴,每个人都关心巴基,迫切想要知道他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但也都十分体贴地给他们留出空间不刻意打听。
猎鹰拐弯抹角的、带着善意的询问并不讨厌,相反还有点温馨,但史蒂夫这回并不打算让他如愿——那个属于布鲁克林小子的东西从未像现在这么活跃,它在他身体中蠢蠢欲动,叫嚣着来点恶作剧。
于是,美国队长只是朝自己的跑友点点头,简单地动了动脖子和肩膀,又踢了踢腿,就开始用跑步追赶这个全新的早晨。
“所以,他还在赖床?”身旁,跟上来的猎鹰不懈追问着,他的声音有些喘,毕竟在百米冲刺的大运动量中开口说话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许。”史蒂夫简短回答,速度丝毫不减。
“你们昨天进行发泄□□了?”山姆努力又憋出一句,他已经感到自己的肺在抗议。
“什么?”史蒂夫不由得微笑起来,他好心地稍稍减缓了速度,好让可怜的猎鹰能有气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通过□□疏导负面情绪,”山姆断断续续地说,继他的肺之后,他的大腿也开始抗议被过度使用,“不少人证明有效。”
“哦,”史蒂夫点点头,“并没有。”
说完,他开始加速,而我们的黑人小伙在使出吃奶的力气跟了几步后,终于不得不减速停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妈的,跟美国队长这种无论体力还是闷骚都是常人四倍的家伙做朋友,真是有够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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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实验室里。
“信息读取完成了吗,星期五?”托尼双腿架在工作台上,半躺在椅子上,嚼着洛基送来的迷你甜甜圈当早饭,盒子旁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索科维亚后,他一直在完善星期五的整体功能,为了让她了解更多联盟事宜从而更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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