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对楚涵说,“这荷包自然是他人给我的。他说他叫李风,在这世上,他最重要的人便是明川君楚涵。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怪你。”
少年见楚涵几乎站立不住,跌在地上。
少年接着说:“我在这千灵界等了你许久,终于等到你了。”
☆、李风
夜静谧,江水也仿佛不忍心打破这像幅优美却虚假的画一般的千灵界。
楚涵早就松开少年,支撑不住得坐在地上。
他想起了关于李风的一切。
他这一生短短不到二百年,细想起来竟无一日离开过李风。李风生前他们相互扶持,相依为命,在天一山渡过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岁月,以至于即便在李风走后很多年,他也无一日不思念他。
这浓浓的思念和恨,才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
此时此刻,他与李风那些快乐的、动人的、痛苦的、疯狂的、失魂落魄的过去,就仿佛才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在脑海里翻滚着,一幕幕的冲击着他,叫嚣着、肆意着、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幼时一起北上天一山,在天一山中相依为命彼此扶持,后来翻遍天一山找他的踪迹却求不得心神俱损得为他立了衣冠冢,还有之后恍恍惚惚的几十年。
那么多的回忆,那么深刻的过去,那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曾经觉得就算忘了自己也忘不掉的人,为什么竟就这样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这样在他生命力重要的就像呼吸一样的人。
为何之前他竟能忘了他!?
他怎么能忘记李风!怎么能!
他究竟做了什么!?竟把自己最重要的记忆都弄丢了。。。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舟上,只觉得心里好恨,却又不知该恨谁,还是恨废了李风修为的掌门,亦或恨害了他的师叔?他们每个人都是让李风走向死亡的刽子手,没有孰重孰轻,每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他突然想到少年刚说的李风对他说的话,就像即将淹死之时却抓住他人递过来的绳子,整个人突然有了生机:“李风他!。。。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看着楚涵眼里的疯狂与痛苦,少年毫不在意得开口问到,语气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先按下不说,你回答我的疑问之后我自会告诉你。我一直好奇,好奇了很久,你既是他最重要之人,又为何负他?他又为何说他不怪你?”
楚涵抬头看向他,满眼尽是痛苦之色。少年却宛若不知,只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良久,楚涵开口了,声音里透着浓到化不开的忧伤与痛苦。
“我也不知为何,我之前竟完全忘了他,直到看到这个荷包。。。”他闭了闭眼,仿佛要压下心底的就要喷涌而出的悲痛,他想到了那些他与李风一步步走来的日子。
他家本是姑苏望族,爹娘四十上下才得了他,眼珠子死的爱的了不得。他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大他许多。哥哥们兄友弟恭有余,奈何他记事起哥哥们就去了书院,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他想亲近也无法。姐姐成日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躲在闺房里绣嫁衣,每日也不过在她向母亲请安时可以亲近。
幸好有李风,有李风陪着他。
李风的到来纯属意外,那时候他还小根本就不记得,只是后来听家里人闲言时候听了一耳朵。据说那时他娘刚怀上他,一天早起门子开了门,就见门口窝着一个布衣罗裙脏兮兮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孩子,门子很生气,走上前就要将人赶出去,怎料细看之下竟吓了一跳,连忙奔回去告诉祖母说七小姐回来了!!李风他娘是他爹的堂姐,乃大伯母所生。当年逃婚出去,五年都了无音讯,哪想今日竟抱着个孩子窝在门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祖父祖母如何反应他不知道,只知道后来李风就跟他娘住在大伯院子里一个偏僻的小院,跟他家的院子倒是离得近。
后来他出生,李风又同他年龄相近,两个人从小便一起玩,他娘总嘲笑他俩好得跟连体婴一般。
如此,从他有记忆起,李风便与他形影不离。
比他高一点的李风总像一个真正的兄长一样,在他干坏事时候冲锋陷阵,在他受罚时候挺身而出,在他哭闹的时候好言相劝,他心里只觉得李风就是他除爹娘外最亲近对他最好的人。
他平平安安长到六岁。那年上元节,他闹着要去看灯会,他娘无法,又有一家人要照看,就嘱咐奶娘多带些健壮的小厮同他出去。哪成想街上人太多,竟被拐子看上了,李风带着他左躲右闪,却吃亏在对街道不熟没能跑脱,两个人竟被那些拐子掳走了。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他却清楚地记得那群拐子掳走他后,将他与李风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每日只在正午给他们些少得可怜的糟糠之物,不吃就只能饿着肚子。先时他还闹着不吃,后来饿实在受不住忍着恶心吃了。那帮拐子有时不问缘由的就对他们拳打脚踢,毒打一顿,吆五喝六,恶语相向。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宛若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他记得那时候的春夜里还有些冷,他和李风只能靠在一起取暖。白天里面对拐子们的恐吓,他们只能依偎着,从对方身上汲取勇气。
李风比他大些,也比他镇定得多。每当他偷偷哭的时候,他都会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安慰他说:“阿峦快别哭了,让他们听见又要来打你。我听他们言语间提及的话,想来那些人必定是人贩子,掳走我们可是要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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