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籍籍无名之辈,而是王家年轻一代中排得上名的。
晋商作为十大商帮之首,更何况王家还是晋商之首,早已不能将其看作普通的商人之家。凡是祖籍是三晋行省的朝中官员,多半与晋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此情况下,对于王家只派了一个后辈管事前来,一向识时务的黎池并未表现出来丝毫不满。
“无碍。”黎池神情温和,却也没有忘了身为官员的矜持,他还不至于与王元桢以兄弟论交。“本官只是想与王家谈一笔生意,只要能做主就行,来者是何人并无妨碍。”
见黎池如此态度,王元桢也稍微放心些了。
随后,黎池与王元桢你来我往,最终谈妥了一笔往京城运一千斤煤炭的生意。
王家商队大大小小几十支,从平鲁运一千斤货物到京城,这样的生意只能说是小生意。不过王元桢还是郑重其事地,与黎池谈好了价格和运输等相关注意事项。
“劳烦王管事。到时就直接与王县令接洽,待王县令将一千斤煤炭挖掘并装袋之后,就请王管事尽快让给王家商队将煤炭运往京城。煤炭运到之时,就去状元府找本官结账。”
王元桢郑重保证:“黎大人放心,草民保证定将您的货物,一斤不少地运到!”
至于所运货物是传说中不祥的黑石头——如今被黎六元改称为煤炭,王元桢并不忌讳。到他们王家这个层次,早已与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不一样了,既然人黎六元都敢亲自去接触了,他们又有何不敢运输的呢?
之后又闲聊几句,黎池就端茶送客。王元桢识趣地告辞离开,出了平鲁驿馆。
在去往平鲁县衙与王前愈接洽的路上,王元桢在心中暗暗评估:从这黎六元的言谈来看,倒是很难看出他才出仕不满三月。
……
运煤回京的事谈妥之后,黎池又找机会单独与王前愈谈了一场。
“黎兄,你的大恩大德,我王前愈此生定然不忘!”
黎池脸上的笑容依旧平淡温和,眼神也是清澈无垢。“王兄,我只是在秉公办事的尺度之内,考虑到王兄你将功补过的态度,而不去刻意提及王兄你在此事上的失误而已。”
王前愈虽然可能不像那些官场上的人尖子,但也不愚蠢,如何不明白黎池的谨慎。“我懂得的,黎兄你只是没有像某些人那样心狠手辣,没有硬是逮着我的过错不放,没有将我置于死地。”
黎池哈哈笑道:“王兄,我可是实话实说的。换做任何一个官员,遇到这样的事情,未必就比王兄做得好。”
事实也正是如此,王前愈就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官员的样子,换做其他官员经历这件事,也会是差不多的反应。至少王前愈没有将此事置之不理,起火之后还知道派遣衙役、征集役夫去灭火。
这是黎池的真实想法。但奈何王前愈这人,就是认定黎池于他有恩。
好,这也是黎池根据王前愈的心理,用行为和言语加以引导的结果。
当然,如果此人不是王前愈,而是与黎池有冤仇的人。就像王前愈所说那样,逮着他的过错不放,心狠手辣地将其置于死地。
但王前愈与黎池无冤无仇,为何不与人为善,放他一马呢?毕竟王前愈在此事中,除了胆小怕鬼,以及没有约束民间流言外,并无罪无可赦的错处。
“王兄,此事我们就抛开不谈了。”黎池摇摇手表示不再多谈,“我们来谈谈煤矿的事……”
之后,黎池与王前愈就如何采煤,如何预防煤炭自然,又怎样灭火等事情,进行了讨论与交代。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王兄你要上心些。平鲁县内有多少这样的煤矿,你都要查探清楚,然后就等朝廷的命令。”黎池最后叮嘱道。
王前愈像武人那样拍拍胸脯,保证道:“黎兄你放心,你的话我绝对记在心中!若是此时我自己还不上心些,索性我这辈子也就别活了!”
……
一切交代妥当,黎池和桓茗他们也就在王前愈的目送中,启程回京去了。
返京时不似来时紧急,且黎池在到平鲁后的第二日,就已写了禀明情况的奏折,通过驿站送往了京城。
但黎池就是归心似箭,想尽早回京复命。
所以一行人也没在路上多耽搁,一路驰行十二天,在第十三天中午到达了城外。
守城士兵见一行人骑马而来,待一行人行近些后又认出是一队御林军,且最前之人的马上挂着一个明黄色显眼的提篮式木匣子,那是‘奉天诰命圣旨箱‘!
大燕钦差官员驰行回京复命,是不用排队搜检入城的。“黎大人,请走这里!直接入城!”
见此,黎池也就没有勒马停下,只稍微减速后,就直接从守城士兵指的特别通道驶入城中。“多谢!”
虽黎池并未停下,可骏马飞驰而来的那惊鸿一瞥,也足够让城门前排队等待入城的人们议论纷纷。
“那是谁?怎么可以直接入城?”有人疑惑不解。
“那是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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