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液有点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在说什么话,刨烙离进了细听,说的是,“你走……你滚……”
刨烙急了,“怎么了啊?哪里不对了?是我今天打你了吗我真的错了!你知道我控制不住,我去看医生好不好,乖,你别这样,我心疼啊。”
沈液挣扎起来。
刨烙不放手,“你怎么了你说啊!”
沈液不知道从哪的力气,顿时上来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论真假,你要有妻子了,我希望我们能够划清界限。”
“你做梦!办不到!”刨烙这时才明白过来,“你听我说,没事的,我和那女的……”
“滚,放开我!”沈液的力气大起来,语气断然而决绝。
刨烙犯浑了,捂着自己被抓破的手臂大骂,“我告诉你,除非死,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他在房间里兜了一圈,仿佛还没解气,又走回床前,“我他妈就要把你绑在这里,成天操,操腻操烂了,弄死了为止!”
他喘着气,“你他妈还嫌我脏你以为我会娶你”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癫狂的状态,“你是个男的!你是能生孩子还是能传宗接代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围着床转了一圈,“你以为我会找个小国背着众人,跟你结婚?”
“你做梦吧你你以为你是谁?”
他走到他的床前,用手背扇着他的脸,“你这个万人骑的烂货!”
41.
他安息了。尽管命运多舛,
他仍偷生。失去了他的天使他就丧生;
事情自然发生,再也简单不过,
就像白天过去,夜幕便要降临。
——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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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液的脸上都是伤痕。
眉骨破了。
太阳穴下,鬓角前,一个一寸多长的伤口尤其明显,即便好了可能也会留下痕迹。
腮边颧骨下,皮肉肿得老高,有青有紫。
刨烙坐在旁边的椅子下,双手合握,不自知的转动着左手的订婚戒指。
钻石明亮璀璨,映着四周的光,在屋子里一闪一闪的。
他两眼愣愣的,猛然一醒,伸手朝着床上的人脸上想摸一摸,可是几无好肉,无从下手。
钻石的光闪了他自己一眼,陡然,手一晃,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比着钻石的棱角,刚刚好,那眉骨和太阳穴下的伤口,约莫就是拜这个“凶器”所赐。
刨烙抖着手抬起自己的腕子。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
床上的人好像醒了,他一愣,再一眨眼,却见他又昏睡过去。
刨烙探着身子看他,想确认他醒了没有。
没有。
他又坐回原位。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脊背忍不住佝偻成一个弯曲的形状,像是胎儿想要躲回母亲的子宫。
这让人会想起他父亲摔倒在地前的那一刻。相似的脸,相似的形状。
屋子里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那也是床上的人发出来的。
刨烙没有呼吸,他是一只鬼。他可能在十里洋场的欢声笑语,衣香鬓影里,可能在声色场所的,体液交织混乱不堪里,可能世界任何地方,但是不应该在这里。
他头痛欲裂,舌头散发着极其苦涩的味道。他浑身痛的要死。好像裂开了,又好像一寸一寸的骨头断了,肠子搅在一起,痛的满头都是汗。还有一种焦灼的痛是从背后那块陈年的烧伤处开始的。始于他的手指触碰沈液的手指那一刻。那种灼烧四散开来,如瘟疫一般,在他的整片皮肤上由外而内,烈火燎过,就如落冰窟,仿佛阎罗殿的钟馗在扒他这个恶鬼的皮。痛的他牙齿都打颤。
可分明,他浑身上下好端端的,西装革履,留香不久的沙龙香水还丝丝缕缕勾着他的脖子尚未散去。
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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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xx号,近百年前蒋宋订婚之地。
酒店只有七间套房,刨烙全订了下来。订婚典礼就在六层露台办的。人来了不少,没几个认识。
女主角点名要求定的这里。不过没留下。
宾客散尽。
刨烙躺在四层的套房里。大神p.h设计的,水泥灰的走廊像精神病院,卧室圆滑高亮的背景墙全然就是间病房。灰绿色的屏风上画着金色的细碎花纹,远远看去仿佛手抄的心经。
宋子彦站在窗户边,正对着隔江而望的东方明珠。江面游船如织。华灯初上。
“结束了。”刨烙嗓子烟火气十足。但是有气无力。
宋子彦没说话,看着窗外景色出神。
刨烙翻了一个身,望着这间屋子,“一间一晚三万六,睡这个房间一晚都比我的爱人一晚要贵。”他冷丝丝的笑了起来。
“他是无价的,”宋子彦回应。
“你懂什么无价啊,”刨烙笑,“你认识他多久是因为有人跟你争,你就当个宝了。”
“讨论这个无意义。”
“你赢了,”刨烙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铿锵有力。“把他带走吧。”
刨烙仰起头,张开臂膀,深深呼吸。像一只十字架。“我养不活他了,他快死了。”
宋子彦转过脸,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又打了第二拳。刨烙也不还手,脸上只噙着一丝笑。
宋子彦把他按倒继续打,越被打刨烙越兴奋。目光悠远。
半晌宋子彦甩着腕子站起来。
刨烙吐了一口血唾沫,站了起来。盘着双臂倚在窗边,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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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里面,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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