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点头:“我走的时候,是个春天,满城花开,离开东河老远了,还能闻见桃花香气。不过你说怪不怪,我记得这桃花味道,却不记得当时的景象了。”他说着便咳嗽了两声,原本绝美的脸蛋多了一道伤疤,看着很是可惜。
容探便道:“外头露水重,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你可别着凉了,回去躺着吧。”
苏翎便站了起来,笑道:“行,你们两个接着说悄悄话……只一点,你可别叫老师傅看见你缠着献臣,不然他准骂你。”
容探脸一红:“骂我什么?”
“骂你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一路上可都看着呢。”苏翎哈哈笑了两声,进庙里去了。留下容探脸上热热的,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笑道:“苏翎心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陆广野踏着月色走了过来。容探便直起身子,问:“怎么样了?”
陆广野摇摇头。容探道:“谁能想到,我容探回到家乡吃到的第一顿饭,竟然是闭门羹。”
“怪我,我去都城的时候,是带着手令的,只可惜在客栈那一晚丢了。不过守城的陆广标,是我堂弟,咱们明日进城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委屈少主要在这破庙凑合一晚上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少么,无妨。而且我刚才还跟老师傅说,明日一早我们去菜市场口看看,听说我三叔,就是容三爷的人在那里施粥呢,见了他的人,大概就会有人来迎咱们了。我堂堂容氏公子,自然也要堂堂正正地回家。”
李牧道:“如今城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景况,咱们不能贸然全都进去。这样,明日我和慎言先进城探探情况再说。”
夜色深沉,他们都回到了庙里面。容探本来和李渭他们挤在一起,眼看着大家都睡了,便偷偷爬到李牧那里去了。刚刚挨近了李牧的身体,就被李牧抱了个满怀。李牧一只手捂着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一只手将他抱在了自己身上。
容探心下发热,但一动没动,就那么靠在了李牧怀里。李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睡吧。”
这一夜睡的格外安稳,第二日容探醒过来的时候,李牧和范行之已经进城去了。李渭道:“你才起来,我爹在外头等你呢。”
今日天晴的却好,秋高气爽。他们一行人跟着那乞丐到了菜市口,却没看到有什么粥铺。
“奇了怪了,明明每日都有人来施粥啊,”那乞丐道:“我去问问旁人,是不是咱们来晚了?”
他就过去问了其他一些乞丐,回来说:“他们也都纳闷呢,今日容家没来施粥。这半个月来从没有间断的事,怎么今天突然没了?莫不是容家发生了什么事?”
容探看了陆广野一眼,陆广野道:“咱们还是先回去,等范公子他们回来再说。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不止陆广野觉得有些古怪,就连容探也觉得有些古怪。他们一行人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面浩浩荡荡一群骑马的人迎面而来。虽然隔得很远,但是看前头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等待施粥的人,全都尖叫着爬了起来,四散逃开。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陆广野最先拉住了容探,将他护在身后,众人便朝一边的巷子里走。
“那是什么人?”朱笄惊恐地问道。
“不知道,快走,咱们先躲起来。”
只是他们进的竟然是一个死胡同,正好那死胡同里有户人家大门开着,他们一行人便躲了进去。那院子里凌乱不堪,房屋早已经倒塌了大半,陆广野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小声道:“不好,他们进巷子来了。”
“那怎么办?”朱笄问。
“躲起来,老师傅,李渭。”容探说着,便把这几个人都推到残垣后面躲藏了起来。苏翎却拔出一支箭放在弦上,容探问:“你身体没事吧?”
苏翎摇头:“我没事。”
容探也拔出剑来,和陆广野分别守在大门两侧,互相看了一眼。
外头那些人似乎是直接冲着他们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了下来。容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听到对方下马落地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便率先走了进来,谁知道脚才刚落到地上,头颅就被陆广野给砍掉了。那头颅滚落到容探脚下,容探看到了那双无神浑浊的眼睛。
果然是行尸!
陆广野随即就冲了出去,容探听见了马的一声嘶鸣声,也跟着冲了出去,却发现刚才那群人并没有全都过来,只过来两个,其中一个已经被陆广野杀了,另一个还骑在马上,看见陆广野冲出来,骑马便要走,陆广野纵身一跃跨到马上,摁着那人的脖子,一刀结果了他。
“少主,快走。”陆广野道。
“让老师傅他们先走。”
这两个人进来查看,长久不出去,势必会让主街上的大队人马知道出了事,在那大队人马过来之前,他们得想办法先走。但是只有两匹马,他们人太多。
容探把老师傅和朱笄扶上马,然后对陆广野说:“你带着他们,苏翎和李渭交给我。”
陆广野犹豫了一下,容探道:“别想了,快走。”
他说着也翻身上马,把李渭和苏翎也拉了上来。他拽着缰绳,冲着陆广野点点头,两匹马几乎在同时朝外头冲了过去。
两匹马从巷子里一跃而出,容探只看到前面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半尸,全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就是他们!”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那些半尸纷纷骑马朝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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